連念初倒退了一步,抬起鋤柄想要推推它,那具屍體卻忽然睜開眼睛,雪白的眼球上隻有一點細如針尖的瞳孔,正對上他的視線。霎時間,那兩個極細小的瞳仁冰冷鋒利地刺向他腦海,猶如針線穿梭,在識海中交織出一片弘大又虛無的灰色影子。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影子的笑聲他神魂深處放肆回蕩:“我等你許久了!上次在楚颯身體裏的交鋒是我棋差一步,不過那次我隔著數十裏遙遠降臨,自然比不上你就在他身邊,神魂能全力降入!這回主場在我的神殿裏,你那點兒粗糙的奪舍手段就別拿出來現眼了,好好見識見識真正神靈的力量吧……這可是你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了!”

灰影撲天蓋地湧上,禁地外潑灑一地的鮮血透過幾層天花板滴入房裏,淹沒了他清潔的身體。

鮮血與血中混雜的其他物質滲入他體內,如同一道道髒汙又強大的繩索困鎖住他粉蓮花形態的真靈。灰色影子再一次鋪天蓋地地衝向他,無數人頭噬咬向被繩索捆住的花瓣,當中那個最高大的身形陰沉沉地盯著他,灰霧飄散,似乎振了一下袖子,威嚴地喝道:“殺!”

無數人頭一起喝道:“殺!”

震天喊殺聲中,人頭縱橫衝撞著他的識海,試圖將一切擋在它們麵前的東西啃掉。但連念初並非凡人,識海中的真靈原本就是神祗點化成的,又經過多年修行,堅固無比,任由那些偽靈啃咬多久也咬不動。

隻是花上捆紮的繩子有些麻煩,其中的汙物已沾染了他的真靈,令他神思遲緩僵硬,一處汙染甚至侵入了緊貼在他花瓣上的魂誓血契。

灰影冷笑道:“原來你把山河的血契從楚颯那兒搶走了,這樣也好,你的身體、靈器和山河鼎一齊歸我,楚颯那具身體改造得再好也不如你的,留著做個傀儡也就罷了!”

靈湖空間裏,小山河“騰”地站了起來,抬頭看著永遠明亮的穹頂,依托法器而成的身體忽然抖了抖。

連念初連忙閉合花瓣,將血契挪到更深處的花心裏,整朵花退化成被布滿棘刺的花萼包裹著的最初形態,朝那片灰氣和人頭滾去。

雖然他隻會最原始的真靈戰法,可這裏畢竟是他的識海,他才是一切的主人!

他化身成一朵裹滿尖刺的刺球,猛地衝入那片灰霧裏,將霧蒙蒙的身影撞出一個大洞。那些人頭齊齊慘號了一聲,楚萬齡的頭卻高高在上地看著他,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小蓮花,我的山河鼎好用嗎?你不會以為吞噬了魂誓血契就等於完全收服它了吧?”

連念初錯愕了一下,忽然覺著花心裏的魂誓血契動了動,一股冰冷酷烈的力量忽然從血契裏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靈湖空間也被一股浩然靈力肆虐攪動,漫天靈鳥飛舞,尖叫著逃著山河鼎所在的那片空間。岸邊那些鴨鵝雖是凡物,卻也都嘎嘎叫著飛奔進湖裏,隨著魚群逃命時掠起的漣漪一道衝向遠方。

山河輕歎一聲,身上猝然爆發出強大靈力,生生打穿了兩個世界相連的坐標點,冷冰冰地飄蕩在那片血腥腐臭的房間裏。他的身體寸寸拔高,伸出冰冷的小手,指尖綻放著這座世界上從未有人見識過的虛寂之力,一點點逼向連念初的臉。

連念初對外界的感應被束縛住了,靈湖空間卻是已祭煉入他氣海的。這場強行突破也震傷了他的身體,花芯深處的魂誓血契更是冰冷灼烈得要燙傷他的真靈,逼得他不得不重新盛放,而楚萬齡留下的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