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臨時都安置在了地鐵通道裏,並封堵死地鐵通道,阻止了異植入侵。為了方便出入,軍方用炮彈洗地,又噴灑了強力除草劑,在這片地鐵站上方製造出一片荒原。地下則切分成不同居住片區,異能者小隊各自安排在一處居住地:一方麵防止異能者出現摩攃,引發亂戰;另一方麵若有異植異獸悄悄入侵,異能者也能及時反應,護住普通人。

喬坤隊裏的異能者跪下扳弄了幾下,把一大片看起來和荒土無異的金屬板拉開,底下露出深灰色厚重的鍍鉛大門,門上有呼叫係統。他們對著對講器報上隊名和編號,很快就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打開門對他們進行全身掃描,確定身上沒沾著異植種子或是被寄生,才放他們進入地下居所。

掃描時陸澤就一直分神留意著連念初,生怕他被掃出來不是人。誰知道他的掃描結果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風雷隊有兩個異能者身上掃描出蒼耳種子,被堵在安檢戰門外,這個手上能長花的真妖精倒是順順利利就過了檢。

陸澤暗暗鬆了口氣,帶著他往地下二層的居住區走去。紀衍空間裏還存著該給風雷隊的物資,中途就要跟著對方轉道。臨分手時他欲言又止地看了陸澤一眼,歎了口氣,低聲道:“陸哥你相信我,我怎麼會做損害咱們隊伍利益的事?”

地下昏黃的燈光照耀下,紀衍的神色顯得極為懇切,陸澤卻始終不答一句。兩隊人錯身分開,連念初還回眸偷看了幾眼,腦補出一大桶狗血,十分酸爽滿足。

豈知不光是他腦補別人,別人也腦補他。他跟著陸澤回去這一路,就不知有多少人暗地裏猜議他的身份。

到晚間陸澤所建的昊天小隊裏的戰士回到地下,也都灌了一耳朵八卦:什麼“陸澤收集物資時在森林裏帶回來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什麼“兩人剛回駐地就迫不及待地洗澡了”,什麼“那個小白臉主動給陸澤洗衣服”,什麼“紀衍被陸澤傷了麵子,要跟風雷小隊的喬坤走了”……

難得的是居然還都挺真。

昊天所占的住地旁正好有個雜物間,被他們自己改裝成浴室,平常去一趟森林回來渾身泥血,關上門好好衝個涼也能解乏。陸澤帶著這個妖精從人堆裏過,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哪兒跑出來個天師、道士看出他的跟腳,回到駐地把他往帳篷裏一塞,就趕緊洗澡壓驚去了。

他洗完之後又想起來讓連念初也洗洗。連念初早上才洗過兩茬澡,到浴室也就打算衝衝葉子,進去之後卻看見牆角幾盆隊員泡的衣裳,髒兮兮灰乎乎的不像能洗出來的樣子。正好他有從超市順來的洗衣液和84,不由分說各倒了半盆,自己洗完葉子順手就用靈泉把衣服漂了。

昊天小隊的異能者和紀衍回來時,連念初正抱著一堆漂得白森森看不出本色兒的衣服,往新釘好的晾衣繩上掛。他自己更是從頭白到腳,除了頭發烏黑臉頰粉嫩,連腰帶都沒有雜色,在燈光昏暗的地下大廳裏極為惹眼。

“你就是隊長撿回來的人?”一名高高瘦瘦,灰頭土臉的隊員擋在他麵前,冷著臉說:“你是什麼地方來的,怎麼跟我們隊長搭上的關係?”

連念初不是第一回掏身份證了,瀟灑地捏著證往他眼前晃了一圈,說:“看身份證,不信就去警察局驗,係統裏有檔可查的!”

千蜃閣給的身份證雖然是假的,可是上麵附的幻術能蒙蔽所有見到證的人,無論從哪兒查,查出來什麼結果,落到查證之人眼裏都是真的。

那人本以為他是那種靠臉和身體搭上高階異能者的人,麵對自己這樣的異能者也會畏縮,沒想到他底氣這麼足,叫他一堵,打好的腹稿臨到頭倒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