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井有個奇怪現象,一旦自己的產品得到市場認可,作坊老板就會關閉街麵上的店鋪,離開樊家井,在自己家中作業。”
“跟紫砂藝術差不多,因為小有名氣,隻用等顧客上門采貨。個中原由,一者是這些老板擔心自己的技術被同行竊取,二者或許他們擔心樊家井這種大路貨影響自己產品的價位吧。”
蘇淵滿臉不屑,這不就是吃飽了罵娘?你靠著做假飛黃騰達後,轉身就鄙視昔日同行,真孫子!
“高仿也分三六九等,除市麵上流通的那些價位數千元到數萬元的普通高仿瓷外,還有數量極少、價格驚人的頂尖高仿瓷,它們由技術頂尖的高仿大師製作。”
“據我所知現在景德鎮大概還有不到20位這樣的大師,全部是被包窯。很多來自島國和歐洲的商人,選擇其中一位,每年出資數百萬元包窯,產品全部歸包窯方所有。”
“頂級作坊每年隻生產十幾件甚至幾件精品,失敗作品全部銷毀。這種高仿流入市場後,往往會進入大型拍賣會,冒充真品,單件價格往往高達數十萬元到數百萬元不等,極大擾亂市場秩序。”
“我見過水平最高的甚至采用電腦三維掃描紋飾,幾乎絲毫不差!”
“一件三寸高的鬥彩梅瓶,仿清乾隆官窯,市場價800元。仿元青花纏枝蓮大盤,底足的跳刀痕都能做出來,要價才4000元。”
說完看著蘇淵,低聲道:“明天咱們去見一個老朋友,雖然名氣不大,但真真正正是此道之高手!”
蘇淵眼前一亮,期待點頭同意,來景德鎮就是為偷師,有火眼金睛在,什麼秘技絕活還不是明察秋毫?
今天轉完一圈,收獲頗豐,得到很多不傳之秘。雖然都是點點滴滴,可彙集起來也不容小覷。
一波經驗刷下來,水平飛漲,特別是做舊,已經不遜於任何資深高手。
第二天上午,呂成龍帶著蘇淵來到蓮花村,一座三層小洋樓在周圍平房中很是顯眼,剛進院子裏擺滿各種朝代、不同器型的瓷器,春雨過後,件件被衝刷得鋥新瓦亮。
“老喬,我又來看你了!”
呂成龍大喊幾聲,從屋裏才走出一個六旬老者,貌不驚人,三角眼,山羊胡,又瘦又小。
“鬼叫什麼?”老喬看著呂成龍,嗬斥道:“我的耳朵又沒聾!”
來到兩人麵前,皺著眉頭道:“你小子又不是土豪大老板,難道我還要紅毯鋪地迎接你?”
呂成龍嘿嘿一笑,拉著蘇淵介紹道:“這就是老喬,別理他,多少年就是這個臭脾氣!”
老喬打量幾眼蘇淵,轉身回屋,冷哼道:“真晦氣,進來吧!”
呂成龍使個眼色,率先進屋,蘇淵暗自搖頭,老爺子脾氣挺衝,有點意思。
剛進屋,蘇淵有些吃驚,隻見樓房一層竟然被改造成燒製瓷器的車間,除室內部分,後院還搭起一個近100平方米的臨建房。
角落到處堆放著數十袋瓷土,老喬正在用秤稱量各種配料的重量。另外半間擺滿不同器型、尚未燒製的瓷坯,有的已經畫上圖案,隻差上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