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他心裏,巴不得她早死吧?
隻要她死了,他的一切心願便都能達成。
他會將她的後位留給他的狼女;她的兒子失去依仗,就自然再也鬥不過那狼女的兒子!
當明白了他心意的那天,他其實就已經死了——死在了她的心裏。是她親手在心裏,埋葬了他!
蕭貴哥起身,走到自己的妝台前。背身擋住兒子的視線,從一個有了些年頭的漆盒裏,取出一段馬鞭。
那是她少女時代的馬鞭。那一年的“姑娘追”,她策馬揚鞭,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鞭子狠狠地抽在了當時身為皇子的他的背上——沒人敢鞭打皇子,她卻敢了!
她用“姑娘追”的規矩,用那幾乎不要命的鞭子聲,向所有人表明了她的心跡:她蕭貴哥選定的,是這個男人!
太子的選定,皇族必然要考慮後族的意見;她那一鞭子抽下去便決定了耶律真元的皇位。
可是那一天她的鞭子可能實在抽得太重,抑或是他的手勁太大,她的鞭子竟然硬生生斷裂在她和他手掌之間——或許那一刻一切都已注定,她與他的情緣不能到頭。
蕭貴哥伸手取出妝奩裏斷裂的金絲纏繞的牛皮馬鞭,握在掌心,良久。終於揚手投擲於地,“……既已是殘餘之身,我還要它何用!”
二皇子陰冷一笑,已是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他起身施禮,“母後,兒子這便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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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天下皆歡。
清笛的心卻難安。枯坐妝台,靜望菱花,心中如急雲流過。
“皇上萬安。”清笛思緒飛遠,耳邊卻聽得翡煙問安。
清笛激靈靈一下子回神,轉頭去看,皇帝已經是走到了她的身後,正從菱花鏡裏端詳她的神色。
清笛急忙起身跪倒,“皇上怎麼來了?今晚是除夕,明早是祭天大典,皇上必是沐浴齋戒的。妾身以為皇上會留在宮帳裏。”
皇帝卻一笑搖頭,“朕已將一切交與小六子去。忙的是他,朕哪裏會忙。除夕之夜,天下皆歡,朕也不想一個人。朕便來看看你。”
皇帝垂首細望清笛麵色,“你麵色很不好,朕料想今晚你怕也睡不著。不如陪朕說說話,可好?”
皇帝自在地脫了靴子,盤腿坐在地氈上,伸手召喚清笛,“你身子弱,且躺著你的。朕就這麼坐著跟你說話。”
“皇上,這不合規矩!”清笛忙想起身。
“無妨。”
皇帝歎了口氣,將頭上的金絲盤龍冠也摘掉。清笛這才看見,這些日子不見的工夫,皇帝的頭上已經又多了許多銀絲。身為帝王原本操心勞力,平素看皇帝精神奕奕,此時方猛然想起,他也老了……
“今晚是天下皆歡的日子,朕便也最為想念貞懿。”
皇帝仰頭望了望清笛,“如果貞懿還活著,今晚她一定是最忙碌的那個。歡歡喜喜給身邊人壓歲的喜錢。可惜今晚卻早已沒有了她……朕今晚雖然也高興,但是高興卻怎麼都遮不住難過。”
清笛隻能黯然。
“連城,朕今晚便隻想跟你說話——連城你可知道,你的脾氣秉性都是像極了貞懿?”人並非都是要喝酒才會醉,有時候往事也能醉人,“我初次見你,幾乎以為是她的魂魄歸來。”
清笛點頭。皇帝那時望著她失神,她便知道,皇帝看見的不是她,而是透過她的身子,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連城,朕明白,從前種種,你心裏許是責怪了朕的。”
耶律真元眯起眼睛來,“你從未侍寢,朕卻對外說你侍寢;你的孩子本不是朕的,朕卻大肆張揚。朕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小六子能順利迎娶月牙兒。朕小心綢繆,點滴計算,卻一步一步都獨獨傷到了你。”
“那麼今晚朕便可對你直陳心臆。”皇帝眯著眼睛望清笛,“朕,欠你一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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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終於複更了。讓大家久等。原本說好7月結局,但是中間出版的過程出現一些變動,因為趕上十八大,國家對文化的相關審核多了許多程序,所以原定的7月出版直到8月底才完成。大家一直在問,某蘇也沒有確切的消息,所以一直讓大家等到今天。謝謝大家的等待了。
複更是好消息,隻是出版方還是有要求,就是不能發得太多太快。也就是要隔幾天才能一更,好在已經是結局中了。某蘇會盡量跟出版方那邊協調,爭取早點發完。還請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