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仿佛一盆熱水兜頭而下,清笛隻覺自己已經不是僅僅眼睛在流淚,而是整個身子,整顆心都在酸脹地充盈滿了淚水,然後有淚滴一顆顆凝成,沿著四肢百骸一同滾落……
“你在說什麼,你,你難道什麼都記得?”
“笨蛋,我當然記得!”玄宸的淚也無聲滾落下來,“最初韓誌古為我針灸的時候,我還不疑有他,可是每回針灸之後,雖然都覺身子輕鬆無比,可是那輕鬆卻很奇怪——仿佛輕鬆得連心房的重量都找不到了。”
“韓誌古的醫術果然高妙,可是我卻奇怪地每次看見你,都覺得心裏會莫名其妙地疼。原本我覺得自己輕鬆的找不見了自己的心,可是隻要看見你,我就又借由心中的疼痛而找回了心的位置……”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每回一看見你就心痛如絞。可是你卻對我那麼冷淡,我想要跟你說話,你卻每次都閃開;即便我望著你,你也都隻回跟我平靜無波的目光——我以為我瘋了,也許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
“漸漸地,那種疼痛在我心裏越發成為一種極為重要的力量。韓誌古再來給我針灸,心底的疼都會成為一種反擊的力量。就算身上有百十根金針,卻都無法與心底那種疼痛相抗衡……於是漸漸地,我想起了許多。想起在霸州你我初見,想起我給你講起的追逐雪豹的故事……直到洞房之前,你親手將我推進洞房的那一刹那,我猛然想起了你我之間所有的事!”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種心中的疼痛與反擊的力量究竟來自何方。”
“直到——方才!”玄宸麵上戾色積聚,“我看見你舉著簪子,一下一下去刨土,我一下便想明白了!因為當年在霸州,因為那個親眼看見你從城樓上墜落下來的夜晚,你我曾經一同將你手上的釵子刺進了我的心房!”
“什麼金針,能比得上你的金釵?什麼樣的刺穴,能比得上刺入心房的疼!所以就算韓誌古醫術高超,就算針灸之法得當,可惜我的身子裏卻早已有了克製的力量!”
清笛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下。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法子,哪裏想到原來在三年前發生的那樁事情,已經給今日提供了解決的法子!
這不是命中注定,又是什麼?
“我與月牙兒的婚禮沒有完成,就算拜過天地,卻還沒有合巹,更沒有洞房……”玄宸握緊清笛的手,“就算你要拋下我,我也絕不放過你!”
“憐兒,你親手給我換上這大紅的吉服,親手為我綰發,你我便已經注定是結發夫妻……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憐兒,你別以為我會放棄,更別以為我不會向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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