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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出事,身為和親公主,清笛更衣完畢便急急走向中央大帳。大帳內,參與秋捺缽的南北以及契丹下轄各民族部落的首領已經都趕到。
玄宸褪去了晨時麵上的少年嬉笑,此刻周身冷肅,靜靜凝立在眾人的目光拱衛之中。
“真是荒唐,女真完顏部不過一同才能調集起兩千五百名騎兵;而我契丹大軍則是十萬之眾!兩千五與十萬,如何相比!”
清笛走入帳中時,正聽見背麵樞密副使耶律前幀悶悶嗓音,“若說這事是女真完顏部單幹的,我是萬萬不信!定然有人暗中幫了他們!”
清笛指尖兒籠在衣袖裏,不為人知地輕顫了下。
耶律前幀話音落下,玄宸的目光正轉向清笛來,隔著距離,微微清冷地落在清笛麵上。
清笛皺眉,輕問,“如此軍國之事,不知六皇子與諸位大人何故要本位前來?我大宋有後宮不得幹政的規矩,契丹原來不曾有的?”
“你大宋那些裹著小腳的女人,又如何與我契丹草原的女子相比!”便有人立時出言嗬斥清笛。
契丹朝堂,向來都有蕭氏後妃的身影;從開國皇後述律平始,契丹後宮對前朝向來都擁有強大的影響力。
南樞密院知樞密使事陳鶴走來向清笛一揖,“萬歲此番禦駕親征,之前已經與南朝取得默契,南朝應諾不會在我契丹討伐女真之時與我契丹開戰……”
“大人是認為,這回女真竟然敢以兩千五百人,主動進攻契丹十萬大軍;這般以卵擊石,是因為大宋暗自相助?”清笛反唇而問。
“女真敢於這樣膽大妄為,便定然是得到了助力。此時天下不定,但是能在女真身上押下重注的,出了南朝,又能是誰?”陳鶴也不客氣。
天下數分,大宋、契丹、女真、西夏、吐蕃、回護、室韋……但是最能在契丹與女真的戰爭中取得漁翁之利的必然是大宋。這一點邏輯再明白不過。
“既然這般明白的道理,大人都能想到,難道大宋朝堂上下那麼多人便想不到麼?”清笛靜靜一笑,“大宋剛剛送了本位和親北來,乃是表達了與契丹交好的最大誠意。各位達人難道於此時還在懷疑我大宋麼?”
如果要戰,何必還送公主和親?這不是等於將自己的臉麵與公主的性命都送到了鍘刀之下?
“如果不是南朝,又有誰會暗中支持女真,令本已戰敗的他們再度重來?”耶律前幀也不放鬆,擰眉立目向清笛瞪來。
“各位大人這般向本位怒目而視,究竟意欲何為?是希望本位這就轉身回了汴京去,親自去質問大宋聖上;還是希望本位親自披掛上陣,用自己的戰死沙場來證明大宋的清白!”清笛金玉之聲,琅琅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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