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她袁憐兒動情所犯下的罪!
以她一人之死,萬萬次也不足為贖!
從此,她再也沒有資格顧及自己心內的感受,再也不可以動情言愛,再也——不能為自己而活……
清笛含淚卻笑開,驀然抬頭望向馬車那邊的玄宸。血色染紅了他的唇角,絕望讓他的雙眸沁滿寒涼——她知道他痛,可是他可知道,她的痛早已是他的千百萬倍!
從前,隻因他是契丹人,她與他之間便注定隔著山重水複;而如今,這中間的距離,更要鋪滿數萬人的屍首,鋪滿整個霸州城上空綿綿不絕的哀哭!
耶律雪宸,雪……原來你我今生注定相逢,卻不該為愛人,而是為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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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知州府已經被團團圍困。此處不宜久留,二皇子還是速速移駕知州府。親自了解了於清風那個老兒,霸州城破便都是二殿下的功勞!”蕭殷聽了手下密保,急忙湊到耶律玄舜耳邊稟告。
清笛就在耶律玄舜懷中,幸而聽見。
悲憤宛如井噴,灌滿了她四肢百骸!原來於大人此時已被圍困!
大宋一國,忠臣良將不少;隻是真正硬骨頭的卻不多。於大人一介書生,卻能在三年前霸州城破之後的為難之時挺身而出,知霸州事,以文人之手握緊腰上佩劍,堅定為楊將軍做堅固後方——這樣的忠臣,卻到了孤立無援,要被活活困死的境地!
此時霸州城破,四麵八方都是契丹人的喊殺聲,唯獨南麵聲息皆無!霸州已是目下大宋最北的重鎮,南麵的那些城池竟然無人來救!
“二皇子不會丟下奴家吧?”清笛身子輕顫,緊緊依偎進耶律玄舜懷中,驚恐指著玄宸那邊,“倘若二皇子丟下奴家,隻恐,隻恐六皇子他……”
耶律玄舜揚聲一笑,“自然不會丟下你!清笛,我們走!”說吧撥轉馬頭,便一馬當先馳向知州府的方向!
“殿下!”玄宸身邊的手下也趕緊稟告,“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二皇子已經搶先去了,殿下您也該早做打算!誰能先到知州府,誰能親手斬了於清風,那麼今晚的首功便是誰的!”
“如果殿下不去,縱然我們之前部署嚴密,可是朝上有蕭氏的把持,縱然我們將過去的計劃說出來,恐怕也會被蕭氏混淆了視聽,將這件功勞搶了過去!”
“功勞?”玄宸喘息裏又是一口鮮血,“我要來,何用?”
她走了,她在別人的懷抱裏。
“殿下!二皇子搶了殿下的女人,又要搶殿下的功勞麼?難道殿下不想搶回來?!”那手下一語仿佛半空驚雷!
玄宸猛然起身,仰首向空,一聲清亮的呼哨揚起——遠遠,一匹青驄馬宛如披滿了銀白月光,電掣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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