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錦臉上的傷已痊愈了,除了最初兩天抹藥的時候哭兩嗓子,最末兩天因愈合而癢癢的時候又哭兩嗓子之外,她並無任何不適,而且,傷疤也幾乎不見了。
我們搬家的那天是周日,總共四個箱子外加三個包,劉易陽打了輛車,把人家後備箱外加半張後排座塞了個滿滿當當,他坐在前麵,我抱上錦錦坐在另半張後排座上,這就算是搬家了。
在車上,錦錦一個勁兒哭,我滿頭大汗,一邊給她拆包一邊報怨:“媽也真是的,給她穿這麼多。”劉易陽並不向著我:“你別給她脫,一會兒凍著怎麼辦?”我也猶豫了:“這孩子也真是的,哪天才能會說話啊。是不是捂得慌,你倒是告訴媽媽啊。”
下車後,我抱著衣衫不整的錦錦,她哼哼唧唧直往下溜,劉易陽則一趟一趟將七大件行李往樓道裏運。我不禁嗤笑:“老公,你說,咱倆就這一個孩兒,怎麼搞得像超生遊擊隊那麼狼狽啊?”
“還不是怪你超級能收拾?要我說,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不就得了,有時間慢慢搬唄。你倒好,連裙子涼鞋都帶過來了。”
“好不容易過把搬家的癮,不收拾怎麼成?”
錦錦躺在那張嶄新的價值一千一百八十塊的實木兒童床上,看著床頭那價值三百二十塊的名牌大型音樂旋轉床鈴,眼珠子也跟著旋轉。我依偎著劉易陽:“為了她,花多少錢我都願意。”劉易陽攬著我的手加重了力道:“為了你們倆,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可惜,有時候,這話就不能說,一說,就要惹禍的。
陳嬌嬌攜崔彬來我和劉易陽的新居串門。他們來時,劉易陽正在整理行李,一手拎著一雙我的涼鞋,他措手不及:“喲,你們倆動作真快,也不等我們拾掇好了的。”我一巴掌打在陳嬌嬌的屁股上:“這陳大小姐,是來看咱們笑話的。人家是有不動產的了,要來看看咱們這無產階級有多寒酸,越亂她越得意。”“去你的,怎麼把我說得那麼歹毒啊?”陳嬌嬌還我一巴掌。“我們真是來賀喜的。”崔彬拎著一兜水果,外加醬牛肉,燒雞,醬豬蹄若幹。
“你這小屁股,夠緊實的啊。外人準不相信你都是孩兒她媽了。”陳嬌嬌誇讚我。
“不是我緊實,是你的太下垂了。你怎麼又胖了?我這手拍下去,都快能陷進去了。”
陳嬌嬌就像氣兒吹的似的,一陣不見,就得刮目相看。陳嬌嬌沒作答,崔彬倒代她答話了:“胖了好,胖了健康。”可惜要我看,陳嬌嬌胖得並不紅潤,她臉色蠟黃,還泛著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