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從恐怖的季家老宅回來了,一晚上都在車子裏度過的他,不確定是否已經破解詛咒,季家老宅守護幽靈是不是已經跟自己沒有關係了。當被眾人搖醒,喊起來在路邊店吃早餐,下車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才真的相信,恐怖的死亡之路已經遠離他。
路邊店看著不是很幹淨,三排簡單的桌椅,劣質地磚,早已經花得看不清以前的本質了。
地麵上零散的丟棄了一些紙屑,還有食物油漬,有兩個穿著民族服裝皮膚黝黑的服務員穿梭來往在三排餐桌間。看季子墨他們進去,也沒有人特意上前來招呼的,是張揚主動走到就餐窗口前去點餐。
用康敏的話說,這些飯菜看一眼就沒有胃口了。
海帶絲,白菜、豆腐皮,豆芽、季子墨伸長脖子聞一下帶絲湯,唔——好大一股腥臭味,差點就把他給搞吐了。
“要不我們吃麵包吧!”蔡曉嵐看季子墨很難受的樣子,也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就對張揚建議道。
“我都點了這麼些,就吃一點。”
季子墨搖頭,跟蔡曉嵐離開了桌椅,經過鄰近一張桌椅時,背麵坐了一長發女人。女人長發掩麵,隻看見黑衣褲下白皙的雙腿,跟那纖長的手臂。
季子墨跟蔡曉嵐匆忙經過黑衣女人的身邊,隱隱感覺來自黑衣女人的注視,他回頭一瞥,那女人長發微微滑動,煞白的臉上一雙陰冷的眸子迅疾躲避開去隱藏在長發中。
“你認識她?”
蔡曉嵐也覺得那女人剛才盯著季子墨看。
“不認識。”季子墨衝正在張望他們的張揚擺擺手表示沒有什麼,就大步流星的走出路邊餐館。
在季家老宅跟陰拗村的日子裏,季子墨從沒有感覺如此困乏,或許是因為壓力減輕,身心得到釋放,所有的疲勞襲來,才會讓他感覺困乏,總是想睡覺。
季子墨應該是從季家老宅回歸途中一路瞌睡到的A市。
說話很簡單,經曆卻是漫長的。瞌睡中的他,還處於恐怖緊張的情緒中,他忘不了在黑棺中跟怪物近身搏鬥的情景。屢屢沉睡在夢境中,蹙眉之際、臉上盡顯痛苦掙紮恐懼的表情。
張揚喊醒沉溺在噩夢般回憶中的季子墨,告訴他A市已經到了。
季子墨一開始還是略帶倦意的樣子,也就在下一秒,聽對方說已經到家了,馬上就精神了起來,激動的問道:“到醫院了嗎?”他太想蘇清眉了,迫不及待的馬上就想要見到她。
不單單是蘇清眉在等待季子墨,殯儀館領導也在翹首以待他的回歸。
季子墨看到了蘇清眉。
用她的一句話說就像做了一場噩夢,而在這場噩夢中,她跟季子墨就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明明看見卻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親眼目睹他所受的苦,卻絲毫也不能替他分擔,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兩分鍾都不能。
蘇清眉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她跟季子墨久久凝視,雙手緊握在一起。
病房裏就他們倆,張揚跟蔡曉嵐還有秦帥小宮都知趣的躲在走廊外,在猜想病房裏這對苦難人兒究竟有多少心裏話要相互傾訴。
這對苦難人兒就像一對患難夫妻,沉溺在久別重逢後的相聚中,旁如無人般相擁在一起。
“子默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看見你了。”蘇清眉熱淚盈眶,手抓住季子墨不願意鬆開,生怕鬆開他就會從眼前消失那樣。
“傻丫頭,你是我老婆,無論多麼艱辛,困苦,我心裏隻要有你,就足以。”季子墨頭埋在她秀發中,總也嗅聞不夠她發絲裏那股熟悉的洗發水味道,嗅聞來自她身上那獨特的香味,這香味讓他沉醉,這讓他情不自禁的移動身子,輕柔也不適宜的找準位置,他的唇帶著炙熱迫切,壓在了她略顯淡紫微涼的唇上。
她動情的回應他的吻,沒多久整個人就氣喘籲籲的癱軟在他懷中。不知為何,在激動非常的同時竟帶上了點委屈,眼淚水究竟還是從眼眶裏肆意橫流起來。
季子墨親昵的問:“怎麼?”
“就是想你。”蘇清眉蒼白的臉貼著季子墨的麵龐,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刺撓得她皺著眉頭低聲道:“晚上來,一定要把胡子清理幹淨。”
“好。”季子墨答應中,側目瞥看到病房門窗玻璃有在看,他扶好蘇清眉悄聲道:“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一定來陪你,現在我就想去洗個澡,然後去單位報到。”
“嗯。”蘇清眉溫馴的答應中,任由季子墨把她身子順下來,又給蓋上被單。
季子墨站直身子,心疼蘇清眉蒼白的臉,越發單薄的身子。他俯下身悄聲道:“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因為消瘦,原本清秀飽滿的麵龐顯得一對眼睛特別大。蘇清眉抿嘴一笑道:“答應你什麼?”
“等出院了,給我好好補補身子,然後給我再生一個孩子。”
蘇清眉點頭,眼裏再次擒住淚水,感動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