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兩人的暗語中得知,燕山王殿下的儀仗不知怎麼的,在榮華客棧停留了三日,便啟程離開了。
錦書很是擔心尚宛妗……這麼長時間來,自家小姐一直氣定神閑,因為她篤定燕山王會來。現在燕山王就從狐狸嘴下麵經過,卻沒有上來接小姐離開,小姐怎麼想!
因為有區三娘在,錦書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寬慰尚宛妗,隻能陪著自家小姐看著窗外。
窗外風有些大,天氣突然變得很冷,吹了一夜風,尚宛妗就病倒了。
區三娘熬了祛風寒的藥,她倒也乖巧,一滴不剩的把藥喝了。一副專心養病的樣子,倒像是不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錦書看在眼裏,更是心驚膽戰起來。
尚宛妗沒病多久,不過三五日就好了。她這輩子的身子比上輩子要好很多,區區風寒算不得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尚宛妗又氣定神閑了下來。每日安安靜靜的看書,每隔五日錦書去一趟榮華客棧,她就安安靜靜的等錦書帶著點心回來。
錦書的擔憂她看在眼裏,礙於區三娘,她也不能仔細跟錦書說自己的想法,隻好看著錦書每日急在心裏。
一開始,她確實是有些絕望的,她心裏其實很害怕,上輩子她受奸人所害,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什麼,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她心悅的,也心悅她的人,她心裏很害怕這會成為一場空。
所以才急病了。
病了之後腦子反而通透了起來。
是了,韓閬那麼多疑的人,一個儀仗所有的馬匹都發倩之後格外疲憊,他怎麼可能不查清楚?就算沒有看到《天郢論》上關於田亭草的標注,他也會把方圓屋裏搜個仔仔細細,區區狐狸嘴更是不會放過的。
可儀仗隊就這麼走了!
說明什麼?說明韓閬不在儀仗裏麵。
他一定是悄悄離開儀仗,帶著親信四處找她去了。尚宛妗心裏篤定得很。
所以她又規規矩矩的喝藥,她要養好病,好好的等著韓閬來。他一日不來她就等一日,儀仗路上發生的事情,沒人敢瞞著韓閬,韓閬在別的地方找不到她,總會抽出時間來查狐狸嘴的。
他不來,也會派人來的。
尚宛妗想,她肯定能等到她的。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終於下雪了。尚宛妗把自己裹得像個球,生著火爐,跟錦書和區三娘圍在一起烤紅薯吃。如今不好下山,錦書也不再去榮華客棧打聽消息了。
等到臘月底,尚宛妗在這狐狸嘴同錦書和區三娘一起過了她的十六歲生辰。
這一日她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這個時候,她被陸展沉看上了,從此她的人生踏入了火海油鍋。
尚宛妗看著錦書有些感慨……上輩子她名義上是有許多親人的,這輩子她名義上隻有尚奚舟一個哥哥了,可這輩子比上輩子要好一百倍不止。
老天憐憫,大概是不忍看她因人迫害淒慘一生,所以才在韓懷瑾逆天而行的時候,將她的魂魄也拉扯了回來。-思-兔-在-線-閱-讀-
尚宛妗端著廚房張大娘做的糙米粥,喝得心滿意足……等韓閬來了,她就圓滿了。
可韓閬他總不來!
尚宛妗有點生氣,覺得自己可能眼光不大好,兩輩子才挑中的丈夫,表麵上看著滿肚子心眼,誰都能玩弄於鼓掌之間,原來其實是個蠢笨的麼,找了她這麼久,還沒有找到狐狸嘴來!
生完氣之後,尚宛妗又在心裏勸自己,兩人都在壽安宮拜過天地了,能怎麼辦,好不好,那人都要來接自己回家呢!
尚宛妗這般自娛自樂,在狐狸嘴上過完了一個冷冷清清的新年。等到二月初的時候,外麵的積雪終於消融殆盡,漫山遍野長出一朵朵米粒大小的黃色花朵。
她心裏正想著山下的桃樹可能打上了小小的花骨朵了,就見滿山寨看守自己的“獄卒”忽然嘩啦啦的往山寨門口跑去。
尚宛妗抿著嘴兒笑了起來,她心裏激動得很,連區三娘都顧不上看著她跑了出去,那一定是那個人來了。
她和錦書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是驚喜,卻都沒有往外跑。主仆二人手腳麻利的打開一個首飾匣子,裏麵裝了好看的珠釵和上好的脂粉。
在狐狸嘴山寨裏麵待了半年多,尚宛妗沒有一日戴首飾,也沒有一日施脂粉。如今,值得她珠玉加身、妝點桃花的人,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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