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彼時郭判已出兵遠征,大本營中隻留李昂駐守,求救信就落到了李昂手裏,於是這才有了李昂帶隊前來營救。至於那令牌,其實不是將軍的,而是副將的,但江湖中人哪裏識得。

得知來龍的春謹然,在心中記下郭判的這份情——雖然他並未真正參與,但後麵的安穩生活全靠肅遠將軍的威名震懾,同時更是真心向李昂道謝。不料那人卻道,當初若不是丁若水相助,將軍未必會同我回去複命,所以此次權當還人情。春謹然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在心裏把郭判,李昂,丁若水,都記上一筆救命之恩。

回到中原的日子就像夢裏,一晃眼,春去夏來。

直到春府院子裏的知了開始拚命叫,春謹然才有了一絲回家的真實感。

這段日子江湖上很是平靜,據說以杭家為首的幾大門派已經分享了鶴鳴神功的秘籍,也找了童子來練,但這神功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成的,也就漸漸沒了消息。有了肅遠將軍罩著,春謹然再沒被騷擾,日子真真是愜意逍遙。

於是在某人炎炎夏日的晌午,啃著西瓜的春少俠忽然沒頭沒腦地問:“是不是差不多了?”

一直盯著他嘴邊粘著的黑籽兒看的裴少俠心領神會:“我覺得可以了。”

於是,才有了今日的大擺筵席。

“郭判居然當上將軍了,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酒過三巡,夥伴們也不繃著了,祈樓主率先表達了自己十分見不得同伴飛黃騰達的陰暗心理。

隻喝清水的定塵勸他:“人各有命,有的征戰沙場名揚天下,有的從容度日平安喜樂,但無論何種,終究最後塵歸塵,土歸土。”

祈萬貫咽了下口水,總覺得自己沒被寬慰,而是被詛咒了。

青風一直好奇一件事,索性此時問正主:“戈老弟,那日杭家聯合各門派,你們暗花樓怎麼沒來?”

戈十七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擺最遠的那個鴨子肉夾一塊給春謹然,本來筷子都夾起鴨肉了,卻被突來的問題分了心,手一抖,鴨肉落回盤中。祈萬貫沒聽進去定塵的勸,他卻聽進去了,人各有命,得認。

收回筷子,戈十七看向青三公子:“殺人的法子多了,沒必要非去學什麼神功,而且如果整個江湖隻有你會這個武功,人一死就知道是你幹的,買賣還怎麼做?”

青三公子恍然大悟:“果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門道啊。”

戈十七淺淺勾了下嘴角:“過獎。三公子日後若有需要,盡管開口。隻要銀子到位,隨便讓誰做鬼。”

青風不懷好意地笑:“春少俠也行嗎?”

戈十七也笑:“你試試呢。”

一陣涼風刮,青三公子摸了摸後脖子,決定終止這個話題。

那邊春謹然已經開始給杭三少、白浪、裘洋、房書路他們講朱方鶴的衣冠塚究竟如何凶險,他和裴宵衣是怎麼踏著千難萬險將秘籍和藏寶圖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