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這樣同他待著。於是我抬手捂嘴,刻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自言自語:“不行了,好困呀。”後故意數次將眼皮往下搭拉,詳裝困極的模樣。最後搖搖晃晃,躺倒在地。
我裝做睡了過去,腦子卻開始思索起他的話來。良久後,我未思索出什麼頭緒,隻覺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將要真正的睡了過去。卻忽聽他走了過來。
我頓時清醒,屏氣凝神。
他將一件衣服落在我身上,後自言自語起來。
“為何?自然是因為,我離不開你了呀。沒心沒肺的臭丫頭,你故作溫婉大方的模樣,你故作乖巧等待的模樣,你毫不在意的模樣,你沾沾自喜的模樣……都已經深深烙在我心裏了。如若不是如此,我何至於,何至於在馬車上控製不住自己,何至於在你留下和離書的時候,喘喘不安。那時,我很生氣,我原是一個沒有心竅的人,但也算誠心為王白兩家籌謀,憑什麼你留下一封和離書後,瀟瀟灑灑。我心裏有氣,於是在眾人麵前故意喊你夫人,我偏不讓你一個人那般灑脫。你倒聰明,將自己給喝醉了。第二日全城傳遍後,我也是有後悔的,因而你裝病時,我並未拆穿,我想著,等六月,你離開了也好。可終究忍不住,我於是找了些由頭去祖母院裏看你,所以才找來了個大夫。同時,怕你無聊,我給你買了幾隻蛐蛐。說起來,你那場裝病也忒不認真了。”
“可誰想到,你竟跑來同我說婧兒的事,的確,你若不說,我是未有注意到這個事的,所以那天,我的確有認真思考。可聽你下麵的一大段解釋,你那急於同我撇清關係的樣子又讓我的氣性冒出來了。我火冒三丈,但極力克製自己。但終究因為理智喪失,便將旁的事情又都拋下了。你想盡快扯清關係,我偏不,我偏要說我倆已是夫妻。雖然,我明明知道你是小孩心性,可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何要嫁來王家,如我所料,你含糊揭過。我氣極了,隻能揮袖而出。自那之後,我再也沒去看你了,一方麵是生氣,另一方麵,我極力將自己勸住,我想:你回梧桐縣,才是最保險的事。可今天,聽你那般說,我又控製不住自己了。你說得從容不破,六月回家,回家成親。我那時,心如刀絞。我那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因為真的,真的太難受,一想到你會嫁給別人,在別人麵前沒心沒肺,我感覺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了。我於是不管不顧,一定要搗亂你的計劃。完全忘記了最初,自己為何不願娶你。”
“我現今忽然就覺得,別的事都暫且不管了吧,隻想先將你留住,因為真的,好舍不得呀,舍不得到一想到這個事,我就會眼酸鼻紅。明明,我是一個沒有心竅的人,明明我在朝堂上,也算心狠手辣,冷心冷情。怎麼到你這裏,就忽然這個矯情了呢?我想,我此生的一大敗筆,便是遇上你,還費盡心機在你麵前演戲,最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說起來真可笑,那段時間我明明是想讓你討厭我,才故意帶著你四處胡鬧,誰知你竟不亦樂乎,不知不覺,晃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