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當然猜不透奚典的葫蘆裏在賣什麼藥,從大姐那兒也挖不出有價值的內部消息。不過看大姐不僅不再三令五申地交待他離奚典遠點、甚至後來幾次見麵的時候都沒提這件事,就多少也感覺到了點冰雪消融的跡象。於是他一邊做出被這兩個人打了個悶包的鬱鬱狀,一邊在心裏偷偷樂著。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他對現在的小日子感到相當滿意和愜意,最好永遠都不要有變故呢!
想到不要有變故,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奚典說的那句“做一輩子的鄰居”,每念及此、心裏都會暖和得像是揣了個懷爐在胸口一樣。當然,緊跟著他就又會想到自己說的那句“我是”……唉唉唉,那天到底是腦袋裏的哪個筋搭錯了呀?怎麼連這麼掉價的話都說得出來呢?
這些日子他幾乎天天都在糾結這個問題,打心眼裏巴望著奚典沒能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攏共才兩個字,連他自己事後回味回味都覺得相當的前言不搭後語呢,一般情況下應該沒人能聽懂的吧?可是巴望歸這麼巴望著,而當這麼多天下來奚典真的從沒問及過“我是”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的失望竟也與日俱增起來,弄得他時不時會斜睨著奚典、暗暗在心裏評估他的智商和情商有沒有及格。
如此矛盾的心情就一直伴隨著衛明走完了這一年的最後半個月。
12月31日,又是一個新年夜。氣溫果然如天氣預報裏說的那樣,太陽一落山、氣溫就直直地往下跌,等衛明在奚典家吃完晚飯出來的時候、被凍得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奚典被他劇烈地抖動逗得笑了出來,拍拍他的背道:“這麼虛?亞健康了麼?”
衛明撇了撇嘴角道:“這樣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驅趕寒意。”說著,他很沒出息地豎起大衣領子擋風,可拽了兩下就又趕緊鬆手、仔細地撫平皺痕……他忽然想到這件大衣是他最值錢、也是穿著最帥的一件冬衣了。其實現在他身上穿的這一身都是因為得知要去聽什麼新年音樂會才在上個禮拜特意買的。到現在他還記得上次和童遙一起去“望星空”參加什麼酒會的時候,總擔心自己穿得太寒酸、不夠正式而心裏很不踏實的感覺,這次可不能再掉價了。何況奚典也穿得山清水綠的,再加上鼻梁上的太陽眼鏡、看起來真的很有藝術家的氣質呢!
奚典側頭、不解地聽著他的動靜,等他停下手才問:“怎麼了?”
“嗯?什麼怎麼了?”衛明沒明白他在問什麼。
奚典搖搖頭、沒說什麼。等上了車、車子啟動之後才伸手順著衛明的手臂摸到他的肩頭、衣領、前襟,大致了解了一下他的穿著款式……嗯,很正式、很標準。而且觸♪感還告訴他,衛明身上穿的是全新的行頭,應該是新買的吧?
衛明沒敢動彈、更不敢出聲,一本正經地端坐著,眼睛則一直在後視鏡裏注意著趙師傅的眼神,生怕被他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檢查完畢之後,奚典才恢複了正常坐姿,嘴角微微勾著。
衛明暼了他兩眼,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問:“幹嘛?這樣穿不行麼?”
奚典臉上的笑意擴大了,隔了一會兒才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