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嘈雜的底樓大堂,而奚典的聲音又是那麼低和含混不清。嗯,九成九是自己聽錯了!
想清楚這個可能性之後,他的心總算平靜了點下來。低頭一看,好端端的手機竟被他緊緊地攥在手裏轉來轉去的都快汗濕了,不禁覺得自己很可笑。
這時,車子終於抵達了小區門口,而天色也已完全黑了下來。
“不用開進去了,趙師傅。”衛明探身道:“我自己進去好了。”一入夜,小區的鐵門總會關上半扇,每次有車輛進出都需保安師傅過來開門、以便有效地控製進出的車輛和及時收費,卻也特別費時間。
“哦,好。”趙師傅應了一聲、穩穩地停下了車。
“謝謝哦!”衛明道了聲謝、人已鑽出了車外,甩上車門就一口氣地往家跑。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先回202了,直接竄到奚典家的門口、急吼吼地按了門鈴。
隔了仿佛很久,101的房門才打開。奚典的身影出現在乍亮的樓道燈下。
看到他手腳齊全、步伐穩健的樣子,衛明那顆一直懸著的心“哐當”一聲落了地。
“誰?”奚典警惕地駐足在離開防盜門兩步之遙的地方、朝外微微側著頭。
“是我。”衛明應了一聲。
“這麼快?”奚典的嘴角揚了起來,快步過來摸索著開了防盜門。
衛明沒急著進門,而是一邊扶著門框喘氣……從小區門口到家門口的距離可不短呢!一邊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他。
“怎麼了?”聽不到衛明進門的聲音,奚典的笑容凝固了、疑神疑鬼地來回擺著頭。
“你、怎麼了?”衛明不無懊惱地撐著眼皮看著他反問。
奚典微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衛明何出此問了。他沒有出聲,而是後退了一步、示意衛明進來說話。
衛明想到奚典曾說過的大姐的眼線——咳咳,四樓的老伯伯——急忙抬腿進去了。“你到底怎麼了?”他一邊問、一邊踢掉腳上的鞋。剛把拖鞋劃拉到地上準備換上,卻冷不丁地被奚典捉住手臂、一把拖進了懷裏。“哎喲!”他被嚇了一大跳,可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奚典有點粗魯地緊緊抱住、兩邊的肋骨都被擠疼了。
“我說過……”奚典一手扣著衛明的後腦勺、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牢牢地鉗製著他的腰身,這才在他耳邊低語道:“我想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在衛明的耳朵邊引爆了一顆大爆竹一樣,炸得他頭暈目眩、腦細胞在瞬間通通罷工、連本能的掙紮都忘記了。
感覺到衛明的呆愣,奚典勾著嘴角微微側頭,貪婪嗅著他衣領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洗衣皂的味道和他特有的、暖暖的、朝氣蓬勃的太陽的味道,煩亂了一天的心終於稍稍平靜了一些下來。
傻站了半天,衛明漸漸感到呼吸困難。一方麵是因為肺部受到奚典的大力擠壓而有點喘不上氣來,另一方麵是被他噴灑在頸邊的溫熱而又急促的呼吸給攪得心跳加速、渾身發燙。他掙了掙,推開他一點問:“你到底怎麼了?”他直覺地感到奚典有很多心事、很難過,才放下不久的心又揪了起來,小心地問:“出什麼事了嗎?”
奚典沒吱聲,隻是不滿地再度收緊手臂、把衛明重新攬在懷裏,還重重地把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衛明又是皺眉、又有些想笑,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這麼大年紀了卻還表現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與此同時,他的心底裏還有某個角落被奚典沉甸甸的壓在肩膀上腦袋給觸到了,柔柔的、澀澀的起來。這下他也更確定奚典肯定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不一定好說、但肯定讓他很不好受,於是便忍著沒再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