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就在她與郭尚禮的婚姻越來越危危可岌的關頭,衛青在一次與她通電話的時候提起一個她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的治療不孕不育的中醫專家,據說非常靈驗。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她強拉著郭尚禮一塊去就診。這不,才半年都不到的功夫就成功了。
這個喜訊是在前天、她與衛明說好不來的那個禮拜六上午得知的。那天她和郭尚禮遵照醫囑去複診、換新藥方。老醫生為她診了診脈就笑眯眯地告訴了他們這個喜訊。衛冬聽了之後震驚地呆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而郭尚禮則比她反應快……先是激動地摟著她好一頓猛親,然後又抱著老醫生又蹦又跳、開心得像個孩子!
隔天一大早,他就殷殷地陪著她到婦幼醫院做了第一次孕檢,從醫院出來後又捧著化驗報告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後轉頭很嚴肅地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安心養胎,什麼事都不準管!”
那一刻,衛冬濕了眼眶,這才明白原來不知道何時起,她對郭尚禮的期待已從單純的依賴變成了要與之相愛。
今天有鍾點工上門試工。
衛冬現在當然不可能再日日來給不愛收拾屋子的弟弟當保姆了,所以她打算給衛明找個鍾點工,每周上門兩次、每次做四個小時。而她就來當監工、順便帶點在家做好的葷菜給他存在冰箱裏,素菜之類的就隻能讓他自己動手了。其實老公早就建議她這樣了,隻是以前她沒理他而已。
試工之後,衛冬對鍾點工的表現相當不滿意,給了工錢便打發她走了。穿戴整齊後她去關窗,到陽台跟前時看到樓下的院子裏鋪了厚厚一層的金黃色葉片,顯然是柿子樹深受昨夜的寒風摧殘而掉了一地的落葉。她怔了怔,索性推門上了陽台、對著滿院的枯葉發起了呆。大概是因為懷孕導致體內荷爾蒙分泌異常,此情此景叫她頓生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出來。轉而又想到樓下的鄰居臨走之前被自己毫無由來的上門怒斥了一番,心裏更是愧疚不已。
正想著,院子裏忽然飄來一聲呼喚:“衛小姐?”
衛冬被嚇了一大跳,瞠目結舌地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眼皮子底下的奚典。心髒狂跳之餘,滿腦子都是“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的念頭。
“衛小姐麼?”因為久等不到答複,奚典的聲音裏夾雜了一絲不確定。之前他聽到樓上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莫非現在站在陽台上的不是衛冬?
衛冬這才想起樓下的人眼睛看不見,連忙點頭道:“是我。”不知怎的、她的臉紅了,咽了咽口水問:“你……回來啦?”
奚典點頭,嘴角彎著、是個柔和的笑容。“前天晚上才到的。”從杭州。
“哦。”應了一聲之後,衛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裏則在疑惑弟弟怎麼沒告訴她奚典已經回來了?難道是他也不知道?
奚典隨便指了指上方、笑著問:“都給你弟弟弄好了?”
聽他提起衛明,衛冬心底的不安又開始萌動。“嗯,弄好了。”她攏了攏著衣領道:“我也準備走了。再見,奚先生。”說著她就退回了屋裏,順手帶上了陽台門。盡管知道自己的懷疑毫無道理可言,但之前反正已經拉下過兩次麵子了,現在也不想和奚典有過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