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抿唇一笑,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淺溪,你為何不願接受本王。”
說著,辰王緊了緊摟著陳淺溪的手臂,提醒她他們現在的狀態,可為何嘴上承認一句“她喜歡他”就那麼難。
陳淺溪心懷芥蒂,但介意的不是他。
“如果現在這裏坐的是少主,你會不會早就答應他了?”
陳淺溪垂下眸子,因為什麼呢?
她不是這裏的人,她不能在這裏留下任何痕跡,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任務守則的內容,守則的內容她爛熟於心,背了無數遍,已經刻畫到她骨髓裏去了,深入腦海,不能輕易忘掉。
但每每想起任務守則,陸凜雲的話像隕石墜地那般強闖進來。
任務守則是假的,她的任務與現實違背,她早就改變了這裏的曆史,破壞了這裏的曆史規則。
陳淺溪握緊雙拳,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辰王的眼眸中忽然浮現出一層水霧。
這些日子來的點點滴滴忽如瀑布那樣傾倒進她的心房,就像洪水洶湧那般,心頭全是對辰王的依戀,回想起辰王為她過的事,心裏滿滿都是被人寵愛著的幸福。
留下來,要和他一起留下來。
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囂。
陳淺溪並沒有失去理智,她咬咬唇,終於緩緩說出心中的顧慮。
“因為你的身份,你是尊貴的親王,那些繁文縟節纏身自不必說,還有那些想踩你一腳拉你下來的人,想借著你的東風攀上高枝的人,之前提過的亂黨、芙蘭的公主,他們不過是眾多麻煩中的幾個代表,這種事是不會完的。”
陳淺溪這邊的事也不少,自從來了京城之後,她的逍遙日子就不複存在了。
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辰王的身份。
但她不得不承認,辰王的尊貴確實給了她許多便利。
或許從一開始擅闖辰王府遇見少主那時起,這其中的孽緣注定散不了了。
辰王抿唇略一沉吟,過了片刻才開口,“那,我把王府散了,我也不再是辰王,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的聲音嚴肅深沉,包含了萬千情緒衝突碰撞,到最後隻有剩下一種——對陳淺溪的感情。
這些榮華富貴身份地位,確實來之不易,但這些都是虛的,不過是一時的幻想,這些本不屬於他。
但陳淺溪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在唯一擁有的、在乎的隻有她了。
陳淺溪怔住了,她完全沒想到辰王願意為她付出這麼多,她哪裏值得這麼做!
“你瘋了!不行,我不能讓你拆了王府,你走了,他們怎麼辦?”
辰王府中的下人,還有雲樹,更重要的是辰王還有林瑞恒,但她聽辰王的意思是,他連瑞兒都不打算要了。
他要拋棄全部,隻為她一句願意。
陳淺溪喉頭一陣哽咽,從未有過一個人說願意為她拋下一切。
從來都是等候別人的指令,在別人的期待中,逐漸成長為一個別人喜歡但自己嫌棄的人。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辰王這麼做。
辰王卻不在乎這些,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唯有陳淺溪的出現是個意外。
但他很樂意接受這種“意外”。
“瑞兒是喬將軍的義子、左相的義孫,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比現在差。”
他一早就有打算讓林瑞恒向喬府認親,今日之事正好給他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緣分”二字,是最好用的理由。
辰王抓住陳淺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讓她仔細感受他的心跳。
“雲樹她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出路,待我報了舊仇,還了恩情,其實真正飄搖無依、了無牽掛的人是我,淺溪,你能讓我安定下來,讓我有一份牽掛嗎?”
快了,待過兩天他將蟄伏已久的太子遺黨盡數清除,林長憂這個人就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必要了。
林長憂本就是為複仇而生,這一點柳謙祥絕對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