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定陳公子和辰王的關係後,張三說話的語氣都輕柔了不少。
陳府的庫房很空,這邊一般是舞娘樂師居住,五章閣的材料都放在店鋪的庫房裏,張三很快就離開了陳府。
張三回到京兆尹衙門的時候,李四也回來沒多久。
京兆尹正在翻閱從五章閣帶來的登記冊。
張三上前,在京兆尹耳邊說了好幾句話,京兆尹從厚厚的冊子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高高的輪椅上的陳淺翳,又繼續聽張三說話。
京兆尹翻了一頁登記冊,剛好在上麵翻到了辰王的名號。
“你下去吧。”京兆尹揮了揮手,他現在想安安靜靜想想對策。
“大人,翻到了嗎?”陳淺翳看著張三和京兆尹在那嘀嘀咕咕了好一段時間,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等等。”京兆尹不認識阿拉伯數字,這些數字在他眼裏就是一連串花紋,他一下拿起戒指,眯著眼睛看一看,一下又埋首登記冊。
好幾頁翻過去了,依然沒找到。
“大人,還是我來吧。”陳淺翳身子往前探了探,她又不會趁機把登記冊上的名字改了,就別浪費時間了。
“再等等。”京兆尹又翻了兩頁,果斷放棄,讓衙役把登記冊傳給陳淺翳。
陳淺翳接過冊子,看到京兆尹翻過的痕跡,強壓下嘴角的笑意。
京兆尹早就翻過頭了。
這個編號在很前麵,說明這個人很早就得到了戒指,可能就是開業第一天的上午,陳淺翳順著編號數過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陸對。
難怪陸準不同意五章閣把登記冊送來。
“大人,真的要把失主的名字說出來嗎?”陳淺翳若有指引地往旁邊瞟了一眼,“在下認為,還是不要說的比較好。”
陳淺翳把登記冊又遞給了京兆尹。
京兆尹一看上麵的名字,臉色變了變,他拿著冊子和戒指反複核對好幾次,才敢確認自己沒有看花眼。
“陸公子。”他抬起頭,語氣裏有些不悅,“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怎麼了?”陸準一臉茫然,他挑了挑眉,稍稍踮起腳跟,“在下也想看看那本冊子。”
是想看看上麵都有誰吧,陳淺翳嘴角抽了抽。
“這上麵,為何會有貴府二公子的名字?”京兆尹拍了拍登記冊。
陸準臉色一僵,張了張嘴,陳淺翳看過去,陸準精明的眸子裏透著三分迷茫,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大人,也有可能是二弟去湊熱鬧,也買了一個來玩一玩。”陸準輕輕笑了笑,“既然查實這枚戒指的主人來自陸府,這不更好地說明那個竊賊確實是從我陸府將東西偷了出去嘛。”
陸準走上前兩步,他抬手一揖,嘴角掛著彬彬有禮的淺笑。
“大人,既然失主已經知道了,是否可以物歸原主了。”
“不行。”京兆尹反手一壓,將戒指和登記冊全部壓在掌心下,“這些物證,現在暫時由本府保管,此案何時了解,物證何時歸還。”
京兆尹美滋滋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五章閣的登記冊裏記錄了不少豪門貴族的名號,除了辰王,她不確定陳淺翳背後還有那些人。
這個案子,很可能隻是一場誤會,判是不可能判的,但也不能草草了事。
這個案子該怎麼定奪,還得再好好思量一下,至少,目前兩邊都不能得罪。
“陸公子、陳公子,依本府看,陸府丟失玉佩不假,但也不一定是陳府的人所為,認證物證都在,但並不清晰,所以……”京兆尹拿起驚堂木,他愣了一下,趕緊放下驚堂木站起來,“辰王殿下!”
京兆尹咽了咽口水,怎麼驚動了辰王殿下,他看向張三,張三連連搖頭。
“本王回府的時候路過京兆尹府,誰料外麵圍觀的百姓擋住了去路,本王遂進來看看,發生何事。”辰王走進來,在陳淺翳旁邊站定,“淺翳,你怎麼在這。”
京兆尹抬起袖子蹭了蹭前額,好親昵的稱呼啊。
陳淺翳見辰王一身華服,身上都在閃閃發光,也不知道他從哪回來,穿的如此莊重,辰王一進來,昏暗的大堂都亮了,不愧是燈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