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葉波(1 / 2)

說著伸手要拍韶儀的肩膀,後者趕忙躲開他的手。

韶儀見他這樣裝腔,就漲紫了臉,大聲說道:“你不知道怎麼會說我很危險,又讓人把我騙到北京來,難道不是因為我有一點利用價值嗎?你們既然知道這個圈套,為什麼不高抬貴手,動動小手指,一起救下這個傻X?”

他見顧秉三不說話,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葉浪,他沒文化也不懂什麼風雅,貪財粗鄙一個窮屌絲,當然不能和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大明星相比!他是我的兄弟!你知道他小時候過的什麼日子嗎?知道他吃過多少苦嗎?現在這樣已經是他過過的最好的生活了!剛賺了點錢就掉進火坑裏!”

韶儀像個潑婦一樣,把全部憤怒都發泄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心底,並沒有懷疑這對兄妹和陰謀有關係,隻是氣憤他們明明知道葉浪在幹什麼,卻對此事袖手旁觀。

他講完了這些話,顧秉三毫無反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韶儀覺得頭皮發麻,一陣虛弱,又想起他們與自己非親非故,自己這行為有點像“情感綁架”,何況連情感也算不上。

無奈說了話又沒法收回,心中多了一層後悔,隻氣呼呼地走到牆邊,對著白牆喘氣。

阿九剛才聽到動靜就過來看,等韶儀安靜了,就說道:“你那兄弟,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就算這次他沒被人盯上,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見韶儀不答話,又緩聲說道:“先吃了飯再說,你著急也沒用。”

韶儀在地下室見到一對架子鼓的鼓槌,就把那隻銅鼓從包裏取出來,放在腿上打起來。

一開始,鼓聲鏗鏘幹澀,到後來愈加慷慨激昂,聲音在地下室裏回蕩,如長嘯高歌一般,韶儀憤懣盡去,放下銅鼓,見顧秉三盯著他看,就抱歉地笑了一下。

顧輕聲鼓掌,說道:“葉浪兄有簫兄這樣的管鮑之交,真是人生快事。我們先去吃飯,難為人家一片心意。”

有的人做什麼事都有靈性,阿九就是這樣的人,每樣菜都有自己的心得,吃起來偏偏格外合口。

韶儀讚不絕口,恨不得把盤子吃到肚子裏。

韶儀吃完由衷地說道:“想不到有人能把飯菜做得這樣好吃,我的世界觀都要被改變了,吃完阿九這一頓,這半年什麼失戀啊被騙啊圈套啊,想一想都不是事了。現在吃飽了,我要專心去找這個倒黴鬼了。”

阿九噗嗤一笑,說道:“沒見過你這樣人,剛才還在那喪心病狂又喊又叫,現在想讓我們幫忙找你的倒黴兄弟,就開始這樣奉承人。”

韶儀訕笑著去收拾碗筷,然後開始思考整件事情。

阿九說他們從來沒有追蹤過葉浪的眼球,追蹤韶儀完全是因為他聽得到那些人俑的音樂,所以他們看到的信息也是韶儀的所見所知,他們知道那家茶館是個地下文物交易點,正在被重點監控,所以才發信息讓韶儀來北京。

韶儀想起當時他們去古玩街茶館的過程,葉浪說要去杜甫草堂喝茶,這事明顯是個托詞,他正是過去找那家茶館的,他沒有告訴自己,可能是不方便,也不算避開自己。

李教授的那些照片!

韶儀突然想起葉浪在出租車裏看照片的神情,就從包裏把信封取出來,把幾張照片拿給顧秉三。

顧秉三看了一眼,說道:“這是舊時候幫會的茶碗陣。想不到現在還有人會擺這東西。”

阿九在邊上把照片按順序擺好,嘴裏輕輕說道:“這是各地袍哥會之間聯絡的起手式,雙方初見時的一句客氣話,“花開東門第一枝”說的是自家,應該就是那個茶館的地點,後麵兩張是說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不過最後這個玉字,擺得有點不對。”

“那就對啦!”韶儀拍手叫起來,拍這個照片的人,肯定知道原版虎璽應該是玉的,所以把這個金虎璽照片發給李教授試探他,或者是暗示他,也可能是想借此尋找玉虎璽的下落,意思是說自己拿到了金印,卻少了那塊玉虎。

這樣的話,這照片就不是針對李教授發的了,估計其他相關的考古人員都會收到。”

阿九眼睛望著窗外,笑道:“想不到這葉浪居然能想到這一層,巴巴地就趕過去,也還真教他給找對了地方。”

韶儀臉上覺得一陣尷尬,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常事,他隻是不相信葉浪能做出這樣瞞天過海的事,心歎沒見過他這麼倒黴的,如此精準地往槍口上撞去。

顧秉三見狀,歎息一聲,說道:“一個人需要從小被別人當成有情感的人來養大,才會成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葉浪自小缺少這樣的尊重,他尋找的不光是錢財,也正是被人承認、受人尊重的需要。這事與你也沒有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命運,這就是DESTI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