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慢慢恢複平靜,南無煙漸漸睜開眼,她先是打量一番這熟悉的天地,而後才看到一個男子正在自己麵前,一身白衣,墨發輕揚,月華滿身,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一如往昔。
往昔如潮水般奔湧而來,一瞬間衝沒了她的心。
她記得麵前這個男子,記得他一身白衣,在一顆金燦燦黃澄澄的巨大銀杏樹下,坐在那被落葉鋪滿,如席子一般的地麵上,烹著茶,對著自己微微一笑的樣子,還有自己悸動的心。
她也記得在那個小院落裏,他一身月華站在棠漱花樹下,看著自己的眼神裏帶著幾分驚訝幾份激動最後又化成滿目溫柔。
她還記得,他在那個濕漉漉的山洞裏,無力的看著自己,滿目焦灼,滿目不舍。
這是她和他的三次見麵。
他們也曾為敵,也曾誤會,也曾以為會死生不複相見。但是到頭來,這些痛苦卻煙消雲孫,最美好的一切都化為著月色溶溶,鋪陳在這天地間,披在他身上,等著自己歸來。
她漂浮在空中,眼神逐漸從空洞轉為激動。她看著那個溫潤如春風的男子,囁嚅著小聲道,“柳...明兮...”
忽而,她衝下,撲到他身上,語氣裏滿是分別了三千年的委屈,“柳明兮!”她大喊道。
柳明兮也緊緊的回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煙兒...”他充滿著無限眷戀的輕喚著她的名字。
月華似水,照耀著他們深情相擁的身影。
從魔界趕回來的曄北終究還是遲了。
他看著完好無損,依舊風華絕代,明媚舒朗的南無煙衝到柳明兮的懷裏,便知道,自己的夢,終究還是碎了。
一步錯,步步錯。
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座平平無奇的山,會是南無煙的藏身地點。因為在他看來,這座山和南無煙遊曆過的其他人間無異。
他無意打擾他們,畢竟他此時一時心若死灰。但是他還是想知道一個原因。走近他們,輕輕喚道,“無煙...”
南無煙微微抬眼,見是曄北,於是立刻笑著對曄北道,“大哥,好久不見。”
曄北聽到這一聲大哥,在心中苦笑幾聲。他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無煙,你為何,最後一魂會選在這裏?”
“因為,這是我和明兮約定終生的地方啊。”南無煙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柳明兮微微一笑。
“我曾在這裏,許給煙兒一場盛大的婚禮。”柳明兮補充道,“還有一生一世隻愛她的承諾。”
曄北聽此,這才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是沒有希望的。他才不得不放棄掙紮,原來無煙她這一生最愛的從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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