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族淩虛城。
夜瀾此時剛下早朝,便回了居所風嵐院。為了翎霄的安全,自翎霄到暗族後,夜瀾便要翎霄和自己住在一起。此時翎霄剛剛起床洗漱完,他正望著桌上的珍饈玉釀發著呆。夜瀾一進屋見他如此,便揉揉他的腦袋,問他怎麼了。翎霄搖搖頭,有些呆呆地搖搖頭。夜瀾一看便知他是沒睡好,於是吃完飯後,又勸他去休息。翎霄搖搖頭,“不了不了,你早朝都結束了,我要再睡,該叫人笑話了。”
“在這兒,誰敢笑話你?”夜瀾嘴唇微勾,挑了挑眉。翎霄有些害羞,畢竟旁邊還有侍人在,他朝夜瀾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隻是起身跟著夜瀾去了書桌旁,“呐,以後你若是批公務,我就陪著你。給你端端茶,研研墨,好嗎?”夜瀾溫溫一笑,又揉了揉翎霄的頭,“好。都依你。”
翎霄坐下,臉上雖笑著,但心中卻有些苦澀。其實這些天,夜瀾對自己很好。隻要不是重要的公務要去議政閣商量,其他時候都在自己的院裏陪翎霄。生怕重頊的勢力會滲入自己的院子,危害到翎霄。又特地囑咐下人,翎霄就是他們的主子,如何對自己就要如何對翎霄。他知道,翎霄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
而現在,自己現在,卻要利用他這份真心,利用他對自己的縱容,去破壞他的江山,他的生活,他幻想了無數次的夢。
可是翎霄別無選擇,血海深仇,不得不報。有時,他總會想,若是自己真的在夜瀾心中很重要,真的懂自己,他也許就不會去奪取神界,還殺了自己的至親。隻是,這世上從沒有若是,一切都已發生。
“想什麼呢?”夜瀾見翎霄有些走神關切地問道,“是否有哪裏不舒服?”“啊...不是,我是有些無聊。你這裏,什麼都不缺,不用我做些什麼...”翎霄忙搖手解釋道。“那...你要不要幫我批公務啊?”夜瀾此話一出,翎霄就更懵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夜瀾見他如此可愛,噗嗤一笑。
殊不知,兩人在房裏打情罵俏之時,門外一個侍人看似在垂首侍立,其實,是在偷聽牆角。而後,又尋了由頭,從偏門溜了。
暗族,長老院。
“你說...主君這兩日,變化很大?”重頊背對著小內官,捏著胡子,眯著眼睛,眼神裏透著一絲絲狠意。“是的,大長老。主君這幾日不僅笑的更多了,而且心情變好了很多,睡的也好些了。”那個小內官拱手回話道,“不僅如此,剛才小的還聽到主君說,要將公務交給翎霄處理...”“什麼?”重頊大怒,猛地回頭,等著小內官,“他還要那個仙界的替他處理公務?”小內官點點頭,額上冒了幾滴汗。
“哼,主君也不想想,這翎霄,和他那些妓女姐姐們交情有多好!怎麼可能說鬧僵就鬧僵!一個男人,到底是學了身什麼狐媚功夫,迷的主君這麼寵他!”重頊越說越氣,胸口起伏不平。他知道,想要主君不再迷戀這個男人,隻有兩條路。一是這個男人死了,二是主君和這個男人離心。
可如今,自從城樓那一鬧之後,主君對自己十分防備,別說害他了,自己根本無從下手。這個小內官,還是自己花了大價錢,威逼利誘下才肯聽自己的話,就算讓他去下毒,一旦東窗事發,保不齊自己不會被揭發。
再者,如今主君對自己愈發冷淡與防備。若是翎霄有事,不管是誰下的手,主君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自己。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不是自己做的都會變成自己做的,自己的地位會受到威脅。所以,兩相權衡下,他選擇了後者——離心。
“鳴平,”重頊看了那個小內官一眼,“你可願意為本長老做件事?事成之後,自有黃金萬兩等著你,本長老還會將你調入長老院勝任高位,從此再不接觸主君,你做的事也不會被他發現。如何?”
鳴平低著頭,眼珠轉了轉,心下盤算一二,終於還是答應了。他拱著手,向重頊行了一禮,道,“長老請吩咐。鳴平自當盡力。”
重頊點點頭,覆手捏了個決,一大袋子黃金便出現在他手上。“你過來,”他朝鳴平揮揮手,鳴平離他近了些。他悄聲道,“本長老隻需要你親近翎霄,再幫本長老往外放消息即可。”他將那一袋金子遞給鳴平,“這是給你的一點賞金,每次幫我做事做得好,都會有。待翎霄死後,自然會有萬兩黃金和高官厚祿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