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恢複不少,也不會再感到困倦,看樣子,藥效已經過了。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從身體的感覺來看,喉嚨不幹渴,肚子也不餓,應該有人在自己睡著時喂自己吃過什麼喝過什麼吧。拉拉被子,我靠坐在床邊,衣服也被人換過了,不是記憶中的那套紅衫,而是一襲純白的裏衣。
不再氣憤,不再惱怒,靜寂的心湖,沒有波瀾。一切動作都稍無聲息,細不可聞的呼吸,仿佛自己還在沉睡,沒有醒來。將長長的黑發攬到胸`前,用手指緩緩梳理著,捋著頭發的同時,還在理著所有事情的頭緒。
在暈迷前的那一瞬間,自己就已經猜到,這次大概要回家了。嘴角不由扯出一絲苦笑,逸塵,自己低估了他那時眸中真認的成份,知道自己不會乖乖聽話跟他走,他竟然會不惜弄傷我,也要把強行我帶回來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才讓他下決心非要這麼做?
知道了結果,那麼過程也就不會再難猜測。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來想,什麼都想明白了。逸塵鐵定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把我打包直接帶回家了。先是在我身上,不,是在他自己身上抹了熱木蓮,抱我的時候剛好轉移到我身上來。熱木蓮,無色無味,頂極米幻藥。武功再高強的人碰上都會立刻趴下。那東西對我的影響卻不大,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發揮藥效,雖然它多少能讓我睡覺,產生類似發燒的症狀,但持續不了多久。而接著就是夜漣給我服下的粥才是重頭戲。
普通人吃了不會怎麼樣,倒有清心去火的功效。偏偏我就對它沒轍,不是說我對那碗粥本身不行,隻是針對混入其中的一種材料不行,那東西專門用來克我的。就跟前些日子的迷蘿草一樣,能把夏管家她們熏得睡不過來,對我卻沒有效用。可是,人都是有弱點的,我雖然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但就有那麼一種十分普通,人人都喜愛的東西卻能讓我全身無力,長時間的沉睡不醒。這算不算是換取特殊體質的代價呢?臉上苦笑越來越濃重,老天還真是公平的,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優待任何人。
平常時,我對那東西是相當敏[gǎn]的,一丁點都不敢誤食。可這次卻陰溝裏翻船了,濃粥香甜的氣味掩去了那種材料特有的味道,加上熱木蓮的效力,弄得我敏[gǎn]性下降,吃了不少進肚才查覺到,隻是為時已晚。之後……不用想也知道。
唯一想不透的是,逸塵為什麼會讓夜漣給自己下藥,而不是他自己來,如果是他親手喂我喝,我就算知道也絕對不會反抗,頂多事後自己再回敬過去,必竟自小到大這種事情毒來藥往彼此間早已成為了習慣。
可是,我惱的,我怒的,我氣的,不是逸塵給我下藥,而是他利用了夜漣這件事!他明明知道我絕對不允許背叛,特別是夜漣,我當他是我的半身,我對他看得相當重,雖然他本人不知道實情,知道了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但,改變不了他對我下藥這個事實。當時的自己,確定動了想殺死他的心意,我不能容忍他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背叛。逸塵……為什麼要這麼做……
梳理著頭發的手指一頓,我淡淡的說道:“出來吧,你在那裏站得夠久了。”抬起頭,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裏的陰暗處。
“你醒了。”冰冷的語氣,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酷臉,依舊一襲黑衣,他走到我床前。
“你不覺得有些事應該跟我說明一下嗎?烏鴉老兄!”平靜的看著他,手指接著梳理黑發。很想似的場景不是嗎,隻不過上次是他在床上,自己問出了那句‘你醒了’。而現在則剛好相反,是自己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