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現在的情況,如果用音樂來形容的話,那麼必然開頭是交響樂,憤怒的交響樂,而後在結尾處接上憂傷的藍調。
小田凜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盤,又看看那沾滿了油漬已經水果汁的白色西裝,便是那條紅色的領帶上也仍膠著著類似草莓醬的東西。
很顯然對於倒黴的小田凜來說那憤怒的交響樂定然不會是他心中的音樂,便是那藍調能不能演奏也得看麵前這個人的態度。
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拿的很穩,他明明一直都在目測著自己與別人的距離,怎麼還會撞上呢?在心中不知道自問了多少遍的人此刻臉上一臉的懊喪。
他怎麼這麼倒黴?撞誰不好偏偏撞高中部最不能撞的人。
“對,對不起。”小田凜怯怯的道歉,事實上這道歉絕對是有著十二萬分的誠意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這冰帝學園的高中部,他可不想因為他撞了不該撞的人而被退學。
良久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緩緩的抬眼,才發現麵前這個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上許多。而當他真正看到這個人的臉的時候,他顯然沒有發現自己的頭顱已經成了仰角。
便見此人看著自己胸腹間的汙垢似乎也有些難以回神,那雙深藍色的眼波瀾不驚,良久,“哼!”便是一聲冷哼,“本大爺先去換衣服,你們幾個先去球場。”顯然是十分厭惡的口氣。
小田凜縮了縮頭,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又低下了頭。好吧!他知道自己懦弱的像頭綿羊,可是沒辦法,誰讓他無論比什麼都比不過這位大爺呢?
跡部景吾,在冰帝的學生誰不知道這尊大佛?且不說學校的很多建築,比如說食堂,比如說體育館都是他家捐助的,單單他從國中開始就是網球部的隊長這一點就足夠將他壓倒地下十九層了。
而他今天很不幸的便是撞了這尊大佛,能說欲哭無淚嗎?如果他還有哭的機會的話?
“嗬嗬,小子你可要當心了!”一頭紅棕色妹妹頭的少年在走過小田凜的時候語氣不無笑意的說道。
小田凜捏著餐盤的手出了一手心的汗,本就是午飯時間,這食堂的人可想而知。熙熙攘攘的聲音不時的穿進他的耳朵,那可不是好話!
良久,直到小田凜覺得自己站著的腳都要發麻了,沒有遲到午飯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他顫顫的抬起頭,才發現偌大的學生食堂裏竟然隻剩下了他一人了。
午餐時間已經……結束了!
而那些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那位大爺什麼時候走的,他根本不清楚啊!可憐他連飯都沒有吃,隻得將餐盤放在一邊的桌上出了學生餐廳。
下午的課,可以說小田凜都是在惶惶不安中的,每每下課他的而言幾乎都盯著門口,就是害怕看到某些熟悉的身影出現。
一直到下午放學,小田凜這才鬆了口氣,想來那位大爺雖然霸道傲氣,但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再說了和他這種小人物計較說不定還會覺得折了自己的麵子。
這麼想著,小田凜便愈加的放鬆的。走到自己的儲物櫃便準備換鞋回家。
但他卻沒有想到,就算那位大爺不計較,大爺的粉絲們可不是好惹的,感在冰帝跡部景吾的身上潑飯菜的人,到現在可就他一個人,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懲罰肯定是必要的。
所以當小田凜被捆在傳說中夜裏會鬧鬼的樹林子的某棵樹上的時候,他隻能哀歎,還有比他更倒黴的人嗎?垂眼又見他的一隻腳甚至都沒有穿鞋,那群家夥難道不嫩等他換完鞋再綁他嗎?
可惜此刻他無論如何哀嚎,已經放學的冰帝學園也不會有人聽到。
喊救命這種事對於小田凜來說絕對算不上丟臉,但問題是即使他喊了救命,即使這學校裏有人,也不會有人來救他的。誰讓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在這種時候無疑隻能自力更生了,從小被欺負到大的小田凜還是很有這方麵的經驗的。不過顯然這經驗是絕對不值得稱道的。
首先自然是要想辦法將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麻繩給解開,小田凜盡力的將身體貼靠著樹幹,用手指去夠那在結在整個繩圈中間的繩結。
犯得著要綁這麼嚴實嗎?在嚐試了數次都失敗後,小田凜在心中哀嚎,那件事也算不上罪大惡極吧!?
眼看著太陽漸漸下山了,初春的入夜可絕對算不上溫暖,加上小田凜剛才的一番‘努力’,一身的汗那涼颼颼的風一吹,他的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田凜林望了眼四周,他被綁在這片樹林子的正中,就算在白天,因為沒有修剪的茂密樹枝的遮蓋,也幾乎是看不到光的,更何況現在日薄西山,所以望出去都是陰黑的一片。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胸口的心髒轟隆擂動,那些黑暗中似乎隨時都會出現什麼……森然伸出的手,或者是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
想至此,小田凜更加賣力了。這可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了,這原本就是傳說中的鬧鬼樹林,即使剛來到學校的他並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不過這裏一直都是學校的禁地。
終於,在一番努力後,小田凜的手指終於勾到了那個繩結,他在心中歡呼了一把,身上那一層冷汗似乎也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