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小雨,那空氣是死灰色,很是壓抑。
少女纖細的腳踝沾上了泥土,她靜靜地躺著,身下是一朵慢慢綻開的紅色花朵,迎著雨水,愈發鮮豔。
我掂起那片帶血的葉子。
昏黃的路燈下,少女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她緊張地拉緊包上的帶子,兩邊是漆黑破舊的磚牆,這環境讓人心生寒意,少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裙擺隨風擺動,少女單薄的像一張紙。
突然,從暗處衝出一個醉漢,喝的醉熏熏的,他手裏拿著一個殘破的玻璃瓶,擋住了少女的去路,身上單薄的裙子抵擋不住她的恐懼,她嚇得連連後退,醉漢笑嘻嘻地過來拉她的胳膊,要將她拖進黑暗裏去。
"放開我,放開我,別動我,求求你了,"少女聲嘶力竭地乞求醉漢放過自己,她跑了幾步就被醉漢追到了,少女奔潰地放聲大哭起來。
"再哭,老子弄死你,"惡魔煩躁地威脅少女,他拿起手裏的玻璃瓶,朝著少女的腦袋狠砸過去,少女無力地應聲倒地,惡魔見少女不再掙紮,拖著她的胳膊,將她拉進黑暗裏,亦是地獄。。。
暗處是撕扯衣裙的聲音。
夜色越來越濃,連著汙穢物一塊掩藏。
醫院裏,少女的頭部纏著厚厚的紗布,床邊是焦急的母親,四十來歲的婦人,眼睛裏布滿血絲,一夜未眠,旁邊的父親眼睛紅腫,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幾歲,兩雙眼睛擔憂的盯著病床上的女兒。女孩的手腕纖細,一對銀色的手鐲襯的手腕愈發纖細。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的靈力突然變得虛弱了,隻得匆匆停止。
身邊的小黑貓不安的叫起來,他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我的錯,為什麼要那麼對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一陣幽怨縹緲的女聲像是從另一個空間傳過來,在我耳邊響起。"此時,房間的溫度降下來了好多,小黑貓開始衝著房間某個角落狂叫,我知道,故事的主人來了。
"你是阿林?"我試探性地問。
"是我,我,我沒嚇到你吧,"少女回應我的疑問,她似乎對自己的莽撞愧疚了。
"沒關係,你有難言之隱我知道,我會幫你的"
"謝謝你了,"少女現身,深深鞠了一躬,沾了泥土的白裙子,濕漉漉的長發,慘白清秀的麵容,少女的遭遇讓人無比心疼。
小黑貓見阿林對我沒有惡意,就溫和了許多,它跳到我背後的架子上,拖出我常用的畫筆,蹭蹭我的手,示意我畫畫。
"畫什麼?"我問小黑,小黑打了滾,又蹭了蹭我的裙子,我差點忘了,它之前靈力受損,隻能維持小黑貓的樣子,暫時化不成人型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讓我幫她畫身幹淨的衣服對嗎?"我用手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喵!"小黑大大的眼睛眯了起來,意思是我猜對了它的想法。
少女驚異地看著我揮動手裏的畫筆,提筆,落筆,身上之前那件白色的單薄的連衣裙不見了,我畫了一件米色的長裙給她,頓時看起來溫暖了很多。
少女連忙謝我,我擺擺手,"這是我們畫靈人的職責。"
我的畫筆,能為死靈畫出他們想要的東西,不過有兩種死靈我是不畫的,一種是貪心不足的,還有一種是色欲熏心的。
我天生的靈力,能透過死者生前的貼身物品或者沾了死者血液的東西看到他們的死前發生的事。
五天前我和小黑出門置辦東西的時候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的阿林,周圍的救護車和警車將路口圍的水泄不通。我想湊熱鬧看看發生了什麼,結果一轉身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子,好吧,我知道自己又來事了,那個女孩子分明就是剛剛那個死者,師父教過,凡是事發現場見到死者靈魂,不管什麼事都要幫忙。女孩子看了我一眼,那絕望的眸子讓我心生憐憫,我再看的時候,她消失不見了。
女孩的屍體被蓋上白布抬走,女孩的母親聲嘶力竭地哭喊,"唉,家門不幸啊,"我聽見人群裏有人這樣說。
"小黑,來活了",小黑在我的驅使下嬌小的身軀鑽入圍觀群眾中間,不一會兒,它銜著一片沾血的葉子來到我麵前。
"嗯,,,,可是我現在沒有袋子裝誒,小黑你幫我叼著好不好,"我諂媚的說道,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叼著樹葉高傲地走在我前麵,我穿著一身熊貓睡衣,懶散地跟在它後麵,那天,那條街上的行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隻高傲的叼著樹葉的小黑貓屁股後麵跟著一個穿熊貓睡衣的女孩子,憨憨傻傻的樣子和麵前靈動的黑貓形成鮮明對比。
閑來無事,我提了個死老鼠逗小黑玩,雖然小黑不是普通的貓,但是隻要我用東西逗弄它,它貓咪的本性還是會暴露出來,它控製不了自己,"喵!"小黑很不滿意我的做法。
我賤兮兮地一笑,"不讓本美女逗你,扣你三天小魚幹,"小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它的小爪子在空氣中揮舞了幾下,"喵喵!"它生氣了,我賠笑,"哎呦,好好好,不扣不扣,"我妥協了。從昨天到今天我的靈力一直很虛弱,看不到阿林後來發生的事,隻得每天提個死老鼠痘痘小黑,要麼就是每天吃飽喝足追劇,睡覺。小黑是一隻很省事的貓,當然了,它已經活了兩千歲了,我比它小五百歲,但是有的時候還得小黑幫我打理生活,由於自身的特殊性,我和小黑每隔十年就要換一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