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臉色倏變,一把將她拽起來。然而,看到她臉上那哀婉時,心頭驀然一緊。
他狠狠地瞪著她,半晌,甩開她的手,起身穿回衣服。他怕自己再呆下去,會揍人,不,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拿起外套時,他停頓了下,隨即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扔到床上去,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那摔門聲大得令她在臥室都為之一顫。
她盯著落在自己麵前的那盒子,眉頭蹙了下,遲疑片刻,伸手拿起,打開,那枚胸針映入眼簾,她怔住了。
眼淚,唰的一下就掉出來了。淚珠交織如幕朦朧了她的視線,哽咽的聲也抑製不住的變成嚎啕大哭。
哭聲特別的淒慘,撕心裂肺。
男人靠在門外,並沒有走。裏邊傳出來的哭聲,揪疼了他的心。他低垂著頭,神情陰鬱。隨即掏出煙,就在門外,一根一根地抽著。
一夜,無眠。
……
君牧野下班回來,一進門就發現媳婦兒坐在客廳裏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他眉頭一蹙,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大踏步的便走過去。
“怎麼了?”他坐在她身邊,摟著她哭得一顫一顫的肩頭,“發生什麼事了?”
許俏俏吸著鼻子,眼眶紅得跟兔子似的,轉過臉看著自家男人,一抽一抽地道:“好可憐……”
君牧野聽得雲裏霧裏,“什麼可憐?誰可憐?”
許俏俏手一指,帶著哭腔的說:“女主角好可憐。”
君牧野一愣,轉眸看去,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連續劇。
他啼笑皆非。這小家夥怎麼生完孩子後,變得更多愁善感了,看個電視也能哭成這樣。
他從茶幾上抽出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沒好氣地道:“電視演的都是假的,你跟著哭什麼,眼睛都腫了。”
“就是很可憐嘛……”她似乎還沒從劇情裏緩回來。
他隨意地問了句:“哪可憐了?”
許俏俏連忙跟他分享電視裏那感人的劇情,“那男主角有深度解離性失憶症,他每天醒來都會忘記身邊的人事物,他們每天的相遇都得用陌生人的身份重新認識。後來女主角患了晚期癌症,她就沒有再出現在男主角麵前,而是每天都會在他出入的地方,遠遠的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女主角是在他麵前昏倒的,可是他依然用那種很陌生的眼神看她,直到她死了,也沒能想起她。”
當然,這裏的男主是走內心戲的。看到女主角在他麵前倒下那一刻,他的心會掀起波瀾。女主角臨死前的眼神,令他心痛。
可是,這種莫明其妙的感覺,他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君牧野聞言,毫無感覺。他實在get不到這種狗血文藝片感人的點在哪。
許俏俏見他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直罵他冷血。
君牧野淡淡地道:“那也隻能證明,那個男的不夠愛她。”
許俏俏皺了皺眉,什麼嘛,怎麼就不愛了啊?他隻是身不由己而已。
“如果是我,就算失憶了,當那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會一眼就認出她。”
許俏俏哼道:“都不記得了,怎麼還會認得?”
君牧野定定地看著她,專注而執著:“記憶沒有了,感覺卻是深入骨髓的,抽不走的。”
許俏俏愣了下,故意問道:“那這麼說,要是以後我也變得麵目全非了,你也會一眼就認出我嗎?”
君牧野篤定地道:“會。”
許俏俏破涕而笑。
大魔王可真是會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