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毫無所覺似的,吃得相當專注。
許俏俏向來受不了這種氣氛,安靜沒一會,便沉不住氣了,“這個粉條燉雞湯真好喝……”
他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那是燕窩。”
許俏俏嘴角僵了下,哦了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往麵前一盤菜夾去,吃了一口,又道:“土豆排骨也不錯……”
“那是牛肉。”
許俏俏:“……”能不讓人這麼尷尬麼?還能不能愉快的用餐了?
她心裏腹誹著,默默地嚼著嘴裏的肉,不再說話了。
一頓飯下來,再沒交流。
等吃完了,她主動地要幫他收拾,再一次被他無情地趕了出去。
許俏俏隻好轉回客廳裏去把自己剛才吃得亂七八糟的地方給收拾了,然後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他。
他從廚房出去,卻逕自上樓去。
許俏俏見狀,趕忙跟上,抓著他的手,“我們聊聊嘛。”
他側目睨著她,“我還有事。”
她索性抱住他手臂,可憐兮兮地說:“我肚子難受……”
他聞言,眉心蹙起地盯著她,眼裏有著質疑,更多的卻是緊張。
“我好像吃多了。”她連忙解釋清楚。
“你陪我一下嘛~”
他瞪著她,薄唇冷捩,直立著身子,像是在譴責她的賴皮。
“你陪我去散散步好不好?”
他不說話。
“走啦走啦~”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他便往外走。
君牧野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雙腳還是配合著她。
夜幕已完全拉開,月朗星稀,清風徐徐,暗香拂動在空氣中。路燈靜謐,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兩隻手相扣,漫步在雅致的小區裏,氣氛看起來很溫馨祥和。
走了沒一會,她便不願走了,“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好不好?”
是誰說吃撐了,是誰說要散步的?這才幾步路,就不肯走了,分明是在耍賴。君牧野盯著她,從鼻腔裏輕哼一聲,不為所動。
許俏俏扯著他,要他轉過身去。
他瞪著她,心頭卻泛軟,簡直對她束手無策。
許俏俏如願以償的爬到他背上,舒舒服服地攬著他的脖子,小臉靠在他肩上,“住在這裏的是不是都沒有中年大媽啊?為什麼她們晚上不出來跳舞呢?”也不知是因為心境的問題,還是秋天到了,突然發現這小區實在幽靜得有些淒涼。
君牧野:“……”
住在這裏的都是有錢人,那些貴婦的活動僅限於各種社交宴會場合,這種大眾娛樂消遣方式在她們眼裏,那會令她們掉檔次的。
“你說我們以後的老年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以後我們去市區近點的地方買套房子,你呢可以去跟老頭們打打太極,下下棋,我呢就跟老太們跳跳廣場舞,這種日子是不是很愜意,很熱鬧?”
君牧野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麵。
她將臉歪向他,說話間氣息拂向他的頸邊,像羽毛似的搔弄著,令他的心再難平靜。她自顧自地說:“不過我想你應該融入不進那樣的圈子吧?你那麼高冷孤僻,難以親近,估計沒有人敢和你玩。”
君牧野腳步微頓。
她小手微微收攏,小臉若有似無地親昵貼著他的冷峻的側臉,“還好你有我,不然就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君牧野輕怔,旋即冷硬的麵龐有了一絲鬆動,淡雅的月色下,嘴角不明顯的微揚,很快又不著痕跡的隱去。
這個狡猾的小鬼,很懂得攻心,他這麼輕易地就被她給軟化了,再也硬不下心腸來。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
許俏俏敏銳的察覺到他不再那麼冷冰冰的了,遂又嬉皮笑臉的湊近他耳邊,低低地說:“你吃醋的樣子,挺可愛的。”
這個形容詞,絕對是大忌。沒有哪個成熟的男人喜歡聽到自己被人說可愛的,他表情微微地抽搐。
許俏俏卻肆無忌憚,“我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但是能不能不要冷戰呀?或者,你可以換個方式發泄嘛。比如說,吻我……”
那輕淺的呼吸灑在他耳邊,聲音帶著誘惑地撩撥著他,他耳根有點熱,心癢難耐,被她撩得有點咬牙切齒,不知是懊惱還是生氣。
倏地將她放下,她輕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他驀地旋身將她鎖入懷中,低頭吻住那張令他又愛又氣的小嘴。
許俏俏特別柔順,隻是他吻得太激烈又野蠻,她肺活量跟不上他的需求,輕抵著他,微微地抗議。
他稍稍抽離,盯著她如桃花般的粉腮,難以自持地又咬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眼眸深沉,一絲冷意掠至眸底,從來沒有強製性要求過她,而妒意占據了他的理智,他霸道而專製地說:“以後不許再跟他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