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寂了一會,他忽然開口:“除了身份尊貴,物質超群,他在你們女人心目中,是不是還貼著情深專一這樣的好男人標簽?”
安心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為什麼在出了事,大家總會將矛頭指向他人,而他卻總能得到眾人的包容和袒護呢?明明他才是喜新厭舊的負心人,你說,這社會是怎麼了?道德衡量的標準在哪裏?”沈臨淵問。
安心下意識的說道:“君先生不是負心人!他是身不由己。”她心裏認定了君牧野的妥協,一定是受到某種不可反抗的壓迫,不得已而為之。
在此期間,他對她從來不曾有過逾越無禮的舉止,他對俏俏的心,始終如一。
安心為此感到很愧疚。在眾人口伐筆誅的時候,她也不止一次的勸過君牧野,甚至有想過放棄,任憑沈臨淵處置的念頭。
他裝著漠不關心的樣子,卻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女人第六感往往是很敏銳的。他根本不愛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都不曾有過。
他跟她在一起時,偶爾聽到關於俏俏的事,饒是他是個掌控情緒的高手,也掩飾不出那出於本能的在意。
安心作為一個第三者橫在他們中間,她很唾棄自己,也恨沈臨淵。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做這種缺德事,以後怕是要下地獄的吧。
“身不由己?”沈臨淵像聽到什麼笑話,諷刺地笑著,轉過臉來睨著她,“安心,你當真以為君牧野有多深愛許俏俏?他很自私,也很狡詐,他最愛的,是他自己。造成今天這一切,不怪別人,隻能怪他自己。愛上他的女人,注定是個悲劇。”
安心怔然,片刻,她道:“你說的,我不懂。我不了解那些,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沈臨淵笑了,眸光卻凜冽地道:“感覺?那麼,如果你看到一個女孩懷著他的孩子,當著他的麵跳樓自殺,而他還麵不改色,無動於衷,你還會不會這麼堅定不移的相信他是個好人。”
什麼……他說什麼?
“女孩隻想要他一句承諾,哪怕是一句違心的安慰,都可以阻止這場悲劇。可是他卻吝於開口,就這麼冷漠地看她跳下去。”他唇邊笑意未斂,聲音異常輕柔。“七個月大的寶寶,一屍兩命。”
安心神情駭異,倒吸一口氣。
“你知道當時那個女孩才多大麼?十八歲,正是女孩最美好的年華。可惜,她愛上了他,注定要萬劫不複。”他幽幽說道。
安心心中震撼,“這……是真的嗎?”她難以相信。
君牧野雖然冷漠,卻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雖然安心並不是很了解他,可卻從他對俏俏的感情判斷出,他是個外冷內熱,並且潔身自愛的人。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亂搞男女關係的人,更不會殘忍到那種地步。
“這不可能……”安心有點難以置信。
他眉目一凜,霍地起身,緊緊拽住她的手,“怎麼,你以為是我編出來騙你的?你這麼維護他幹什麼?不是說不喜歡他的?”他目光銳利的審視著她。
他攥疼了她的手,安心擰起眉心反駁道:“我沒有!”
沈臨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晌,才鬆開手,冷哼道:“最好是沒有!別自掘墳墓。”
安心見他鬆了臉色,她暗暗轉動了下手腕,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說的那個女孩,是誰?”
沈臨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心中微微一驚,以為自己的打探觸犯了他的忌諱,正想解釋,便聽他說道:“你不必知道!”
安心抿了抿唇,乖覺地閉了嘴。
即便他不說,她也從沈臨淵的反應中隱約猜到了他們必然存在某種聯係。
沈臨淵與他之間的恩怨,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呢?
君牧野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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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俏俏如今是有家不能回,隻能接受龍宇琛的安排。
對於她這幾天消失的事情,他並沒有多問。
“你先在這裏住下,我已經幫你聯係了張若南,在還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對策之前,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龍宇琛說。
許俏俏點頭:“謝謝你,小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要的並不是你的謝謝。”
許俏俏:“……”她輕掩眸子,神情有絲歉疚。
他凝著她,無聲歎了一聲,旋即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在她驚呼捂著光潔的腦門抬眼瞪他時,他故作不悅:“不要給我擺出這副憐憫的表情出來,搞得我像沒人愛的可憐蟲一樣!”
許俏俏被他彈得情緒不上不下的,嘟囔道:“我哪有啊!你才不是沒人愛,誰不愛你那是她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