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俏俏誠實地搖頭。
“你會彈琴嗎?”她忽而問道。
許俏俏愣了下,旋即點頭,“會一點。”
“那你會彈《傷城》這首曲子嗎?”
許俏俏看了看她,猶疑了下,建議道:“夫人如果想聽的話,不如我彈《星光》給你聽如何?”那首曲子太過哀傷,她不是很喜歡那樣的曲風。
雖然人在傷心落寞的時候,聽些憂傷的曲子,確實比較應景,也容易觸動內心的感情。可是,如果換作是她的話,難過的時候,她應該會聽些輕快歡樂,或者積極明朗的歌。
這就像是人家說的,借酒澆愁愁更愁。想要轉移負麵情緒,就要反其道而行。
南宮夫人沒有什麼異議地點頭。
許俏俏看了君牧野一眼,然後鬆開手,朝那架鋼琴走去。
老實說,她有些緊張。
她在考戲劇學院的時候,學過舞蹈,學過唱歌,學過鋼琴。那會,她母親想要將她培養成多才多藝的,能夠拿得出去炫耀的。
但自從她進了學院之後,倒是一門心思地鑽研表演。進了公司當培訓生的時候,也常練習舞蹈,但很少去摸鋼琴了。
雖然有點生疏了,但許俏俏還是很快地調整好心態,略略回想了下,隨即深吸一口氣,端正姿態,纖蔥玉指緩緩放在冰涼的琴鍵上。
指尖微動,清悅的音符從指尖流泄出來。
君牧野定定地注視著她,深沉的目光是那樣的專注,在樂聲響起那刹那,他的眼裏,仿佛就隻有她的身影了。
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她彈琴。那會她剛學彈琴的時候,他便曾聽到過。
不過,那時她對他挺抵觸的,他壓根沒有機會靠近她。隻能站在很遠的地方聽她練琴,看她跳舞……
而這會再次聽到她彈琴,卻是為了別人而彈。突然間,很想要她單獨為自己彈奏一曲。
《星光》是首帶著童謠風的曲子,曲調輕快也很純粹。像是回歸了童年時最純真無憂的時候,聽著,讓人慢慢忘卻煩惱,心情也會隨之變得明朗起來。
許俏俏雖然不是專業級的鋼琴家,卻是在很用心的彈奏。因為,她不想要看到南宮夫人臉上流露出那樣的憂鬱哀傷。雖然她的琴藝微不足道,卻很想要盡自己力所能及,讓她稍稍得到些許的安慰。
許俏俏很快找到了狀態,纖指在琴鍵上行雲流水般的躍動著,那彈奏出來的音符,像是舞動的小精靈般。
以專業角度來評審,這曲子彈得確實沒有那麼至善至美。卻能讓人聽出那份真誠和用心,這點便足以能夠打動人。
南宮夫人靜靜的看著許俏俏,唇邊緩緩泛起了笑意,眼睛也一直盯著她,覺著這女孩,越看越是投緣。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他已經三十一歲了,至今卻連個女朋友都還沒有。要是俏俏能夠做她兒媳婦,陪伴著她,她心裏也會得到些許的慰籍吧。
隻是……
她側目打量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他,但君牧野這個名字,她也是聽過不少。那些名媛對於他這個人,可是熱衷討論的。
無論是從外形條件,或是人品事業方麵,君牧野這個男人還真的是無可挑剔。
尤其是他看俏俏的那種眼神,深沉裏透著濃烈的愛戀。人的眼神裏可以讀出很多情緒和情感,而一個人的眼神,也是編不了人的。
南宮夫人心裏歎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遺憾。
她兒子也可謂是天之驕子,身份尊貴。哪方麵跟君牧野比起來,都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人家既是兩情廂悅,那就不要打擾人家,給他們添亂了。
許俏俏彈奏完畢,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整體上貌似沒有出現太大的暇疵。
她唇邊勾起一抹輕鬆的笑痕,一扭頭,卻撞上君牧野那深沉而專注的眸子裏。
許俏俏姑娘被他瞧得臉微微一紅。倒不是她矯情,隻是在外人麵前,她還不太能夠適應他這樣毫不避諱的灼熱目光的注視。
她故作鎮定地別開眸子。
南宮夫人將她這小女兒的嬌態納入眼裏。她到底也曾年輕過,也曾刻骨銘心地愛過,又怎會感覺不出來他們之間的那種情意綿綿呢。
她走向俏俏,笑容親和慈善的道:“我很喜歡聽你彈的曲子。”
許俏俏有點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在夫人麵前搬門弄斧了。”
“別這麼說。你能來陪我,我很感激。是我要求有點唐突了。”南宮夫人親切地拉起她的手,頓了頓,又道:“剛才你彈琴的時候,倒是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