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康,衛人,曾經駐守在衛國宮廷之中,保衛衛公的禁軍旅帥。
他還有一個身份,是當時在禁軍之中仲叔牙的上司。也是那個害他丟臉,偷偷擄走他的小妾並且獻給太子訓的罪魁禍首。當然,這裏麵是一筆糊塗賬,太子訓要不是對仲叔牙的小妾有了色心,興康也不會有機會進獻。誰對誰錯,無法深究。
當然,罪魁禍首就算是太子訓,可是衛國儲君也不是仲叔牙能夠得罪的人,隻能將所有的怨恨都聚集到興康身上,畢竟這家夥擄掠他小妾在前,進獻給太子在後,要不是遇到邊子白,或許仲叔牙就算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背負著這麼大的一個陰謀。
“興康!”
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二百多個日日夜夜,仲叔牙在睡夢中都恨不得手刃興康這個仇人。當對方站在麵前的時候,他再也難以忍受,他忘記了和應龍的約定,也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之中,反而是跳了出來。不過在此之前,他讓自己的手下回去通知了軍隊,但這些對於仲叔牙來說是屬於據對的失策。
為將者,立不可怒而興兵,將不可慍而致戰。
他已經是犯了兵家大忌。
對此,應龍也不過是不滿而已,有時候將心比心,自己遇到了仲叔牙身上的醃臢事,恐怕還不如仲叔牙這樣,變身瘋子都有可能。當然應龍也有他的打算,興康帶來的人不多,他完全相信自己兄弟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興康帶著的人都留下來。
“興康”!
仲叔牙近乎後槽牙中發出的聲音,有種帶著磨牙聲的顫動,但絕對不是仲叔牙怕了,而是怒氣到了一定的程度,人已經開始對身體稍微失去了控製。
興康不在乎的假意挖了挖耳朵,不耐煩道:“仲叔牙,耶耶耳朵沒聾,聽得見,不用一遍遍的叫喚。”隨後這家夥竟然很囂張的冷哼一聲,扭頭對應龍問道:“刀君難道已經淪落到了和帝丘城人人嘲笑的懦夫為伍?”
“仲叔牙告訴你,當年我能夠在禁軍裏壓著你一頭,如今依然不是你能招惹的存在。就算是不在衛國了,我興康還是那個你招惹不起的人。別以為邊子白就保住你一生的榮華富貴,他不過是衛國的客卿,對於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來說,不過是個過客。等他離開了,你除了留下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置你於死的太子,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小妾,你還有啥,你還是個啥?”
“而我就不同了,某如今是趙國公子重的門客,奉命在陶丘監軍。眼下公子重正是趙軍統帥,此戰之後,公子聲譽漸起,為今後出將入相如探囊取物。等到那一天,我等輔佐的家臣皆是有功之臣,封君之位也不是不能想。而你跟著邊子白,軍中一小卒而已,何年何月才能一展才華?刀君,為人者當審時度勢,趨利避害;為臣者,更應良禽擇木而棲。衛公垂暮,太子無能,即便邊子白一時得寵,他又能看到爾等為其拚命嗎?”
“他可是楚王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麼會俯下身子看我等草莽之人?我們隻能依靠自己,互相幫村著一步步前行。而你正是我最需要的夥伴和盟友。”
不得不說,興康這家夥很能來事。侃侃而談的樣子,頗有一種迷之自信。如果刀君應龍的身份是子思身邊的奴仆,卻因為犯錯而離開了子氏,必然會被這家夥說的心動。
但遺憾的是,邊子白對手下的拉攏是不遺餘力的,甚至比一方諸侯都要讓人信服。興康給應龍描繪的發達場景,實際上,邊子白都給他辦到了。作為回報,邊子白隻需要應龍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拿起手中的刀,為了大義衝向敵人。
這是最對遊俠胃口的信任。
對於興康的蠱惑,應龍不屑一顧,他很想告訴對方,需要他主子給的所有條件,有人已經給他了,而且還是提前實現。這屬於先給錢後辦事,信譽做擔保。遊俠最喜歡的就是大人物和他們講信譽,如果能夠提前信任他們,就算是千難萬難,他們也不會撕毀承諾。
“你說完了沒有?”
應龍蹙眉道,他的手下趕來,低聲對他報告道:“林子外有二十人,都讓兄弟們給製住了,就隻不知道是否還有人會趕來?”
“冥頑不靈!”興康冷哼一聲,對應龍似乎還沒有死心,道:“應龍,你該知道邊子白就算是從南豐手中接過上軍的指揮權,但是他能指揮得動上軍全部的軍將嗎?就算是他能指揮得動,但是你以為他憑借上軍的一萬多人,就能是五萬趙軍精銳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