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不甘和憋屈讓苟變快要壓不住內心的焦躁和瘋狂,他甚至有種在戰場上隻要他一個人,就能殺得趙狗四處逃竄這類不切實際的念頭。當然,苟變也清楚這種念頭是多麼的荒唐和不切實際。可是戰爭已經開始了,卻沒有他出力的機會,這種哭夢和不被重視的憋屈,讓他快發瘋了。邊子白可不會管苟變的心情,雖然他能夠猜到苟變性格越來越暴躁的原因,作為主將,手下有一個不斷被壓抑的猛將,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邊子白問:“司徒府的人到哪裏了?”
“是公叔簡那家夥帶著的工匠吧?按照他們行船的速度應該差不多到馬邑了,可是他們是工匠,去了馬邑有什麼用?既不能上戰場殺敵,恐怕公子岐見到公叔簡這些援軍,心都要碎了。上將軍,我們窩在平邑,守著這個固若金湯的城邑,卻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們在別處廝殺,豈不是太……”
“窩囊?”
苟變是想到了這麼一個詞來著,可想來想去,也不能用。上軍將士,一萬多人,誰都知道上將軍的目的是在平邑阻擊趙軍。這個計劃也是在上軍,乃至朝堂上都認為非常可行的辦法。可以說,平邑阻擊趙軍的好處很多,多到衛國上下都希望趙軍的主攻方向是平邑。
一來,平邑在衛國邊境。對於衛趙之間的戰爭來說,能夠將戰爭放在邊境是最理想的戰場。衛人從來沒有想過戰場推進到趙國境內。
因為太不現實了,衛軍怎麼可能打的過去?
其次,平邑還有鄴城的保護,在最危險的時候,即便戰況不利,平邑守不住了,還有魏國可以幫忙將撤退的衛軍接納進入魏國的過境內。從而免除被趙軍一網打盡的危險。
可是龐爰的進攻方向竟然不是平邑,這讓衛國上下都有些抓瞎。尤其是在平邑的上軍將領,都傻眼了。就算是邊子白,一開始也非常擔憂,可是他知道擔憂毫無用處。想要破局,還是需要在戰場上見分曉。
可輕易開戰,尤其是野戰,就算是邊子白能夠隨口背誦七八本兵書,麵對數倍於己的趙軍,恐怕也隻有無可奈何。
兵力上的差距太大,一點勝算都沒有,以至於短期內陰謀完全沒有用處。堂堂正正打一場,又打不過,這才是邊子白最為憂心的地方。無奈之下,他隻能等,等龐爰的計劃出現漏洞的時候,再做出作戰的打算。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平邑城建造多半是浪費了。也不能說浪費,至少戰後可以用。不過眼下,基本上能用的不多。
倒是有一個手段可以讓趙軍不爽一下,就是偷襲給趙軍運送補給的民夫,打不過趙軍,難道還打不過民夫嗎?
趙軍既然將馬邑作為突破對象,那麼對趙軍來說,陶丘到馬邑的後勤補給線可不算近。尤其是民夫缺少畜力的時候,幾萬大軍的給養,需要的民夫將不計其數。衛軍的戰鬥力是不如趙軍,但是難道衛國上軍還打不過趙國的民夫嗎?
邊子白找苟變來是安排任務的,可是苟變聽完了邊子白的話之後,頓時不樂意了起來:“什麼,讓本副將去偷襲趙國的民夫?某丟不起這個臉,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苟變幹脆躺在地上裝無賴,反正對他來說,丟人的事情做了不少,大部分還都讓邊子白趕上了,再丟人能丟到哪裏去?
可是邊子白卻寒著臉道:“不去也得去,這沒得商量。而且此次前去你不是主將。”
苟變聽完,氣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太他娘的欺負人了,爺們是中大夫,是上軍副將,誰敢跟老子搶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