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變站在戰車上,目視著最後一個趙軍淹沒在秦軍騎兵之中。心頭還冒出一個不太真實的念頭,竟然這麼容易就將一個趙軍百人隊騎兵殲滅了,而且速度快的驚人。尤其是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卒一個個哀嚎著爬了起來,僅有幾個爬不起來的士卒,已經在袍澤的幫忙下,被但上了擔架。
相比戰績,上軍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趙軍的騎兵有多麼難對付,這一點,苟變是有發言權力的。在帝丘城外,他是站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趙國騎兵的彪悍。
而且那一仗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可是……
這才多久,趙軍就會如此不堪一擊嗎?顯然,苟變心頭開始懷疑起來。就算是有秦軍的幫忙,但是在經曆了戰車和步兵方陣的攻擊之後,趙軍已經傷亡了七八成,而對上軍帶來的傷害,微乎其微。這種反差,讓苟變簡直不敢相信。
但是現在他不是發愣的時候,事實上,戰鬥雖然以讓他滿意的方式結束,但是過程卻讓他有點提心吊膽。
他指揮戰車回到軍陣之中,指著幾個部下沒好氣道:“你們幾個,為什麼在打落趙軍的時候,還心存慈悲?士卒沒有反應過來,難道你們也沒有反應過來嗎?戰場之上,我們有什麼資格對一個比我們強大的對手采用訓練的手段,而不是一擊必殺的辦法一勞永逸?反而向著俘虜趙軍?”
“將軍,主要是兄弟們都習慣了,都去拿沒有刃口的一麵去擊殺趙軍,反而用戈上沒有刃口的一麵去敲打落馬的趙軍。就算是這樣,還當場砸死了兩個。”
帶隊的軍官也很無奈,等他反應過來,還在馬上的趙軍都脫離了步兵陣中,被掃落馬下的趙軍正在哭爹喊娘。這不是演習用的長杆子,頭上還幫著一些荻花之類的柔軟的東西。就算是不是刃口一麵的戈,落在人的腦袋上,和挨一下錘子沒什麼區別。
苟變怒其不爭的指著部下,憤憤道:“你的首功沒有了。”
他的屬下倒是不在意,嘻嘻哈哈的點頭。仿佛功勞真的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反倒是能夠近距離擊殺趙軍,給他帶來了偌大的滿足感。
平邑。
城中心位置的一處大院之中。
撲——
一通冰涼的井水潑在了趙軍首領身上,躺在地上的男子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高大,反而被丟在地上之後,讓人覺得有點瘦弱和矮小。騎兵就是這樣,在馬上,看著高大威猛,但是站在地上,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
畢竟瘦小一點,可以給馬匹減少一些壓力。
人高馬大的騎士也不是不行,比如公子虔就是最好的例子。但要找一匹合適他這樣的騎手使用的戰馬,首先一點要找更加高大威猛的戰馬。這一點,秦國就很有優勢,秦國的馬種要比趙國的好一些。加上千裏挑一,萬裏挑一,總能找到一匹給公子虔用的戰馬。
但普通的士卒和低級軍官就不一樣了,他們想要保持速度,就不得不讓戰馬馱著更輕便的自己,就不能太高大。
但看著矮小,不見得就一定是好欺負。
趙軍凝聚戰鬥力的惡方式並不是嚴苛的訓練,而是長久以來頻繁戰爭一層層淘汰下來的人馬。軍隊堪稱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