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2 / 2)

武士想要出任一軍主將,幾乎微乎其微。最大的原因就是身份。武士雖然一直在軍隊之中任職,但是獲得晉升高級官僚的機會很少。而且立功的範圍也多半是斬殺敵軍,並非是力挽狂瀾一類的驚豔表現。同時,武士家族缺乏文化傳承。能夠順利的結束啟蒙教育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同時家族也無法供養子弟遊學多年的費用。這一點,他們甚至比商人家族都不如。

但是武士家族有一個有點,他們熟悉軍隊。

可以說,這是一個對軍隊最為熟悉的群體。

基本上長大的子弟都會進入軍隊之中,然後將長輩們的從軍經驗順利的繼承和發揚。可以說,軍隊訓練,底層的武士階層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群。

但是眼下,上軍之中的武士階層卻表現不滿起來。

邊子白的訓練方法很簡單,這是上軍高級軍官商量出來的結果,守城一百人,宮城三百人為例。而且呈現梯次進攻,但是守城一方呢?隻能是死守,還要承擔著士兵要害被攻擊之後退出戰場的損失,在一開始的幾天時間裏,守城方基本上都輸了。當然這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朝歌的宮城城牆早就是殘垣斷壁,平均高度也就是一丈多一點。這和平均三丈高的城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城牆太矮,讓守城方處於絕對劣勢之中。

可對於進攻來說,他們也不服氣,憑什麼防禦方都有城牆保護,下手還那麼狠?

這簡直就是占便宜賣乖,招人恨嗎?

不行,得讓這幫小子知道厲害。於是乎,才訓練了一天,問題就變得尖銳了起來。

邊子白抵達宮城的時候,苟變、仲叔牙、南哲等將帥都已經等著了,別人不敢開口,但南哲卻不怕,因為他是南氏嫡係子孫。

“將主,不能再這麼訓練下去了,士卒都怨聲載道,恐怕會引起軍心不穩啊!”南哲一張臉都皺到了一起,顯然是焦慮過度的樣子。

可邊子白卻不為所動,果斷拒絕,甚至有種一意孤行的口氣道:“不行,堅決不能停下。除了武器臨時使用木製的之外,其他的訓練強度一定要起來。不僅僅是攻防戰陣訓練,還是城牆防禦作戰訓練,都是將來我們要麵臨的重中之重,絕對不能放鬆。”

“而且你們的顧慮我也清楚,多半是覺得這樣練沒有用。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一個偃月陣如果兵種配備齊整了,十種變化都練全了,幾萬大軍需要多久時間?三年,還是五年?我們有這個時間可以去揮霍嗎?”

邊子白繼續道:“給城牆下鋪設的稻草加厚,士卒的防護要做好。至於雙方下手沒有分寸,這是你們的事,我是將主,不是來給你們解決麻煩的,而是讓你們找到缺點,然後讓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缺點。現在士卒訓練的麻煩來了,這是你們的事,而不是我的事。記住一點,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要讓所有的士卒都清楚。另外,作為將帥,你們應該明白戰場的殘酷,不會因為你們心慈手軟,趙軍就會放過任何一個在戰場拿著武器的衛人。訓練更艱苦,士卒在戰場上就擁有更加堅韌的性格,這是我們不敗,甚至勝利的機會。現在就幾個人受傷了,就要放棄訓練。到了戰場上,幾百人戰死了,是否你們就想著要投降?”

“我隻要你們記住一條,戰場是世界上最為殘酷的地方,準備的再多,付出的代價再大,對於戰爭來說都不夠。該死的人,還是要死。不能因為怕出現傷亡而膽怯,這是軍隊的大忌。”

“公孫鞅,你是軍法官,我要你死死的盯著所有人,敢訓練懈怠,絕不姑息。”

苟變也沒有想到邊子白一來就會發一通脾氣,不過很多話他聽了也覺得有理。一口氣說了大一堆話之後,就打發其他將帥離開。南哲氣地麵紅耳赤,卻無力反駁。因為他發現嘴皮子的本事,他根本就不是邊子白的對手。

至於說士卒的反對情緒,這些都是可以被壓下去的情緒。

唯獨讓他擔憂的是,士卒出手過火了,然後軍隊之間有敵對情緒。這不會引起內訌吧?

而苟變作為副將,陪著邊子白在軍營之中走著,將情況一一報告:“將主,才一天時間就傷了上百人,如果長此以往,三個月之後,我們還有上陣的士兵嗎?”

“這麼多?”邊子白略微吃驚,隨即道:“帶我去醫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