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諸侯之間打仗。基本上瞞不住人,有時候幾個月前就會泄露。
主要是征召軍隊,委任將領,不用密探,商隊都能把敵軍的情報反饋回來。這也導致,經常戰爭還沒有發動起來,對方就已經知道了敵人的作戰意圖。一方麵,這是一種很好的威懾。對於實力占據戰場主動的一方,肯定有心裏優勢。
另外,經常可以看到戰爭沒有開始,將要交戰雙方的使團往來於列國之間,拉攏盟友,結交聯盟。同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對方打消這種不仁義的打算。
之所以衛國提前知道了趙軍的作戰意圖,卻沒有做這些。主要是因為,衛國的外交一般都秉承魏國的意誌,自己沒有多少主張。同時,對於趙國的作戰意圖,衛國從國君到國人,都知道趙國是一頭貪婪的餓狼,不吃飽了,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孽障,說了也白說,省去了使團的溝通。不過,衛國不派遣使團的原因,恐怕有更深層次的目的。就算是使團去了大國的地盤,也不會被人重視。去小國,拉來的盟友不頂用。
“對對對。”康慶這才想起這位是秦國公子,總不能在對方麵前說秦軍不中用吧?於是熱情邀請道:“公子,府邸內已經準備好了歌舞,還請公子一定要賞光。”
“歌舞?”
公子虔渾然不知,打仗還有這等福利?秦軍?
好吧,不說這個倒黴諸侯的倒黴事了。秦人怎麼會有如此格調?康慶在邊上蠱惑道:“隻要公子在席間看上的,都可以帶去侍寢。當然,軍官們隻能去女閭了,慢待了遠道而來的秦軍,是康慶的不是。不過,您也知道的……隻是倉促之間,還請公子海涵。城內商人不少,有一些歌姬,本官可以為公子周旋一二過來。”
說話間,康慶給了一個公子虔男人都懂得眼神,最後輪到秦國的士卒,康慶也有安排。
這種安排是臨時的,同時也是衛國的特色。一定要把客人招待好,不僅要招待好,還要招待滿意了。
公子虔有點畏懼的後退了一步,他甚至有種擔心,就算是秦軍戰鬥力強勁,可是麵對衛人的熱情,恐怕要不了幾天時間,就會墮落成連刀劍都拿不動的地步。主要是心中的勇氣喪失之後,淪落成為不堪大用的烏合之眾。
司馬予小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問:“大公子,現在過河嗎?”
“過!”
如同多瘟神一般,公子虔不假思索道:“命令全軍立刻準備渡河。”
臨了,公子虔還給戚邑大夫康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上軍在傍晚左右會抵達戚邑。而邊子白給公子虔下達的命令是抵達戚邑後準備大軍渡河的裝備,並且渡河在大河對岸建立營寨。
都是現成的營地,隻要稍做修整就能作為防禦的陣地之用。
可是康慶並不開心,反而嘟弄著:“將主行事如此匆忙,顯然有時計謀。”
反正衛國的官員背地裏八卦上司也經常發生,同時官員八卦國君也是被允許的。可是公子虔心說,邊子白能和普通的官僚一樣對待嗎?
這位的心眼可不怎麼大啊!
當然一個邊子白也不怎麼可怕,可是當邊子白身邊還站著公孫鞅的時候,宛如一個被逼急的老實人,手中死死的攥著一把剔骨刀,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不過大公子南卓回來的消息還是讓戚邑的官僚非常高興,因為他們再也不需要承擔那種無休止的壓力了,終於有一個說話管用的當家人來了。他們也能省去很多麻煩。
而在距離戚邑至少還有一舍之地,需要在半日內到達。對於如此高強度的行軍,軍官是有些怨言的,但是邊子白準備比較充分,至少士卒行軍中用的水壺中裝滿了加入了飴糖和食鹽的水,可以保證將中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南卓好不容易堵住了邊子白,死乞白賴的登上了他的車之後,就一個勁的問邊子白,有無把握。直到把邊子白問的煩了,讓趙武像是小雞崽似的丟下車,要不是南卓運氣夠好,遇到了公孫鞅的車,說不定這家夥真要拖著兩條腿走上三十裏地去戚邑了。
但是公孫鞅似乎也沒有搭理南卓的心思,反而翻著書,似乎對這個曾經在帝丘的朋友頗為冷落,不聞不問的意思。
被問煩了,才放下書道:“將主都有計較,南兄還是靜觀其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