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對,不過本將需要指出你的錯誤,不是基本沒有演練軍陣,而是根本還沒有訓練過軍陣和廝殺。”邊子白說完,玩味的看向南哲,隨即說道:“但是南卓兄多日不來軍營,恐怕對訓練也無從所知,必然有人告密。本將看在南兄的麵子上,此時作罷。如有再犯,數罪並罰!”
貓玩老鼠的表情也不過如此。
南哲忍不住心頭膽寒起來。
可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人在屋簷下,隻能低頭認慫了。南哲原本也是心高氣傲之輩,但是再傲氣,麵對公孫鞅冰冷的軍法,他也是一點沒轍。尤其是作為智者,讀過書的將領,勇氣這種東西哪裏來的比性命重要?
好在邊子白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反而給南卓解釋起訓練的目的:“軍陣之法在於變通,任何演練都沒有實戰來得重要。但是軍陣演練說難是難,諸多調度,需要審時度勢,適應戰場。說簡單也簡單,幾次以站代練就能讓士卒有所了解。就算是找不到對手,一方守,一方攻,就此輪番下來,也要比單純的演武效果好得多。一個月初見成效,三個月小成,足矣。”
聽到邊子白的解釋,南卓頓時放下了心。
可是緊接著他有擔心起來,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的六叔,因為邊子白對南哲笑道:“南將軍,本將會特備關照你的,放心吧!”
南哲臉色當時就變了,放心?
他能放心嗎?
騙鬼呢!
這不是明擺著要用規則玩自己嗎?可是他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之前,邊子白孤身進入軍營的那一次,就算是邊子白才學舉世無雙,也奈何不了他。畢竟軍權都沒有控製住的將主,在手下的將軍眼裏,不過一個傀儡而已。
可如今呢?
公子虔已經帶著2000秦軍入駐大軍之中,並且擔任拱衛中軍之責,可以說,這支數量不算龐大的秦軍成了邊子白的私軍,執法軍,維護的就是邊子白的威嚴。而且隻聽從邊子白一個人的命令。到時候他要是有些不太好的心思,恐怕他將麵對的不僅僅是邊子白的怒火,甚至可能是秦軍的刀劍,想一想麾下的兩千多士卒,可能是同等兵力的秦軍的對手嗎?
就算公子虔指揮的不是秦軍的精銳,最後的結果也夠嗆。
可是公子虔指揮的這支秦軍別看人數不多,但確實秦國最精銳的銳士營的士卒,據說是秦國國君每戰必為先鋒的精銳,南哲就算是認為上軍已經脫胎換骨,麵對這麼一支訓練有素,士兵高大勇猛的軍隊,他恐怕連一分的勝算都沒有。
回本陣的路上,南哲賊眉鼠眼的偷看周圍,仿佛是窺視敵情。見沒有人在周圍,才偷偷輕聲詢問侄子:“卓兒,剛才將主是說說的吧?”
南卓翻了一個白眼,對自己的叔叔鄙夷之極。這家夥一點都沒有宗廟分好處的時候強勢,麵對邊子白,就如同老鼠見了貓。還敢禍害自己,他不翻臉都已經算是脾氣好了。
怎麼還會給他好臉色看?
南卓陰陽怪氣道:“六叔放心,邊老弟是個信人,他說過的事,肯定會兌現諾言的,不用擔心。”
南哲愣在一旁,雙腿如同長在了地上似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裏恨不得說:我就想他把老子當個屁放了,也不想讓他記住啊!
對於南哲來說,軍營裏自從來了‘公孫魔王’之後就很不好過,沒想到主將更是個陰險的家夥。可讓他氣惱不已的是,邊子白的手段層出不窮。但是底層的士卒並不反感這麼一個年輕的將主,而且大部分似乎還挺喜歡將主。士卒們不僅可以聽故事——趙軍殺人搶奪衛國婦女的暴行;還能吃上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夥食,就算是生病了,還製定了‘病號飯’,邀買人心的手段和招數,簡直令人發指。
沒錯,邊子白很受士兵的愛戴。
要是邊子白還能不讓他們上戰場的話,士卒會更加愛戴邊子白的,可惜在軍營裏,這是一個悖論,永遠不可能視線的悖論。
當兵吃糧,就要有覺悟沙場馬革裹屍的下場。
戚邑,十幾輛馬車從官道上緩緩靠近碼頭,卻被官府派遣的城防軍給攔了下來:“你們是那家府上的女眷,馬上回城,碼頭上所有的船已經被征用了,今明兩日,沒有軍令不準過河。”
“我們自己雇船。”
前麵就是滔滔大河,馬車上一個端莊的女子聽到管事的報告,冷冷道:“我們自己雇船。”
衛兵冷笑道:“有船也不能過河,大司馬府的軍令,誰也不敢反抗。”
這話頓時把車隊的主人難住了,一行數十人於是被耽擱在了碼頭上,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