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站也是如此,半渡擊之,這是戰場耍無賴,戰場禮儀中要同批的存在,也不要。雖說現在沒有幾個諸侯會遵守這個上古沿襲下來的規則了,但對於公子虔來說,內心還是鄙視攻擊渡河軍隊的做法,太不光明磊落了。明明可以正麵擊潰對手,何必多此一舉?將好不容易積攢的人品都敗光了?
最後留下的就是平原戰,算是最為正統的戰場了。
這種戰術老秦都打了幾百年,尤其是河西戰場,基本上都是平原戰,大軍團你來我往的廝殺一通之後,得勝的追擊,失敗的逃跑,對於秦軍來說頗為熟悉。
公子虔一拍大腿就決定道:“就平原戰好了,你的騎兵也有用處。某也不需要你謙讓,就這點兵力,也起不了多少風浪來。”秦人雖然有養馬的傳統,早年間也是替周天子養馬的小封君。這一點和趙人一樣,都是馬倌。但是在戰爭之中,秦人對於騎兵的使用,完全落後於山東之國,尤其是對趙國,就算是始皇帝時期,秦軍被趙軍騎兵打的大敗的戰役也有過。公子虔自然也看不上騎兵的作用,感覺有沒有都無所謂。
“好吧,就按照你的要求來。”
苟變將手中的兵棋開始按照陣法的圖譜開始擺放,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公子虔,對方似乎也有模有樣的,顯然正如他說的那樣,是個知軍的公子。
雙方擺放妥當之後。
戰爭就要開始了,但是誰發動攻擊,誰防守還有一個選擇,苟變拿出了三顆骰子,這讓公子虔有點傻眼,心說:怎麼就賭上了呢?
“公子虔,這骰子是比大小,決定誰先攻擊的方式。當然,也可以不攻擊,如果你決定要防守的話,重新布置軍隊的序列。”苟變說話間就將骰子仍在推演圖上,三個骰子加起來有十二點,已經不算小了。
公子虔剛才隻是詫異而已,對於賭博,他也是老手。在軍營之中,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搖骰子似乎是士卒們最熱衷的活動了。
“豹子!”
公子虔抱著肚子仰天長笑,後槽牙都露出來了,也不在乎形象:“我贏了!”
這一刻,苟變心裏很奇怪的萌生了一種對公子虔的憐憫之心,看這孩子,除了長得人高馬大的夠唬人之外,原來真是個傻子。
僅僅是擲骰子贏了而已,又不是軍棋推演贏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苟變黑著臉催促道:“你先出兵,知道戰場的規矩吧?”
“我比你懂,耶耶十多歲就混跡在軍營裏,帶兵一萬多,前年打蜀國,耶耶是第一個登城攻入城內的秦國勇士。”
公子虔確實有驕傲的資本,誰能想到秦國的公子竟然在戰場上還能有如此熱血的一麵,而山東諸侯呢?別說公子了,就算是公室的子弟,家族實力雄厚的大貴族,在戰場上基本不會染指兵器。甚至經常成為摘桃子搶功勞的黑手,讓地下的軍官敢怒不敢言。
雖說是軍棋推演,但公子虔也是聽明白了,一切都是按照戰場的規矩來,沒有絲毫的僥幸,一旦出錯,就是將士傷亡為代價。容不得他懈怠,隻不過他瞅了瞅自己的陣法,看著有點亂,方陣是方陣,但卻沒有苟變排出來的錯落有致。
心中頓時碎碎念:“擺的好看有什麼用?中看不中用的家夥,看我直搗黃龍!”
“某將車推出去衝擊爾步兵方陣,你可看好了,我是將全軍的車都集中起來使用,就對付你中軍,隻要一個衝刺,你的步兵就散亂不成樣子了。”
說話間,公子虔將自己陣營之中的車都推向前,擺放到苟變的麵前。
苟變一臉吃驚地問:“有鹿角也衝?”
公子虔打手一揮道:“衝,隻要衝過去了,某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