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欺負人了,景監內心表示不相信,但臉上還浮現著期待。
嬴渠梁扶著回廊的珠子,眼前一片黑,一片白,傻乎乎看太陽的惡果出現了,他有點眩暈,但是腦子卻異常的清晰,仿佛一切都盡在他手中掌握似的:“某去問邊師問題,要是被邊師看重的話,豈不是能留下來了,將來拜師也就水到渠成了。”
景監頓時對嬴渠梁有種敬仰之情湧現出來,公子啊!您終於悟了!
充滿期待的景監問道:“公子您打算問什麼問題了嗎?”
“我決定……”嬴渠梁捂著腦袋一屁股蹲下來,苦惱道:“沒想出來。”
景監的臉色頓時垮了,人生的境遇大起大落,他的心髒表示有點受不了。心說:某都已經跪了,您老竟然說沒有辦法?某這是膝蓋太硬,想要試一試主人家的地板是否是柏木的,還是膝蓋太軟,跪習慣了?
“景監,你幫忙一起想。”
景監立刻搖頭道:“某恐怕想不出來。”開什麼玩笑,他連邊子白給人解釋如何治軍的道理都沒聽明白,一會兒術,一會兒道,然後道乃術之本,有這麼當老師的嗎?他家裏的坐師要是敢如此糊弄人,肯定被他爺爺腿都要打斷的節奏了。讓你小子拽文,後果嚴重的知道嗎?
可問題是,有人聽懂了。
苟變就不說了,衛國的上軍司馬,在景監眼裏,衛國的軍隊就是垃圾。根本就沒有第二種解釋。倒不是他真的目中無人,而是秦國真的和衛國的軍隊在戰場上交鋒過。就是河西戰場,魏國兵力不足,從衛國征召了部分軍隊。然後秦人的一支軍隊和衛國主力在戰場上碰上了,然後……沒打贏,你說尷尬不?
主要是因為秦軍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衛軍竟然逃跑了,秦人如此硬實的腳底板,竟然沒追上。
而指揮這支秦軍的主將,就是景監的老爹。
苟變的身份早就被景監鄙夷了一萬次。可是他再自大,也不敢對孫武子的玄孫孫伯靈不敬啊!這位恐怕是真的神童。而孫伯靈在聽完邊子白的講解之後,可是感激涕零的啊!說明,孫伯靈也聽懂了,那麼就真的是自己的問題了。
景監很難相信,自己愚蠢的就像是一頭豕,傻呼呼地瞪大了眼睛,很明亮,卻從來不閃爍智慧的目光。
這就尷尬了,說明自己的智力恐怕……有可能……也許……真的有問題。
這個事實難讓人心甘情願的承認啊!
這和男人不舉是一樣的問題,智商不行,也是一個讓人難以啟齒的結果。
一個時辰之後,嬴渠梁憤憤然起身,口中嘟囔著:“本公子不等了,某就不信這個邪了,難不成某堂堂秦國公子,就不如人家一個不入流的上軍司馬?”
“那麼,公子你決定問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嗯,和苟變一樣的問題。”嬴渠梁有點心虛道。
邊子白很詫異,嬴渠梁的再次到來,讓他以為對方已經想明白了,要搬家。開口就問:“公子是否來告辭的?”
沒辦法,路縵對秦人的態度已經跌入穀底,但不包括趙武和他的兩個女兒。畢竟家人裏和外人是不一樣的待遇。
“這個……”嬴渠梁支支吾吾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搬走的意思,反而開口氣短地問:“邊師,我是來求教疑惑的。”
邊子白很納悶,他沒有打算一直當老師啊!怎麼動不動就有人來問問題,還弄的煞有其事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拒絕,開口道:“說吧!”
聽完嬴渠梁的問題,邊子白的臉色有點古怪。這家夥偷懶到將苟變的問題重新問一遍,跟在嬴渠梁身後的景監都快將腦袋埋在褲襠裏,有種沒臉見人的自欺欺人。
不過讓他們詫異的是,邊子白似乎並沒有開口奚落嬴渠梁,更沒有嘲諷,而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問的是秦軍的問題吧?”
嬴渠梁點頭道:“是啊!”不問秦軍,難道問衛軍?就算是找到了答案對秦軍也毫無用處,這不是瞎問嗎?
邊子白點頭道:“秦軍沒有勇氣上的問題,但是可以提高,士兵不僅僅隻有財物就是他們拚命的理由。在某看來,秦軍有成為虎狼之軍的潛質,需要解決的士卒獲得比財富更重要的要求。隻要解決了這個問題,秦軍的勇氣會有一個質的變化。就像是軍隊擁有了靈魂一樣,配合好的戰法,將現有武器發回到極致,天下莫敵。”
嬴渠梁傻眼了,他原本設想的結果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甚至準備好了被邊子白嘲諷的打算,可對方非但沒有嘲諷他,反而給了他一個答案。或者說也不能是答案,而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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