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王詡不說,邊子白也很好奇,孟軻一個五歲的童子,到底用什麼辦法去壞一個女子的名節的?
當街掀襦裙嗎?
後世這樣的熊孩子似乎也有……
真要是這操作,孟軻恐怕回家之後要被打死的節奏啊!邊子白先為孟軻的不幸遭遇默哀三分鍾,這熊孩子淘氣的也太過了。
想到這裏,饒是邊子白有遊戲人間的心性,也心虛的一逼,正應了王詡的那句話,自己縱容子弟,然後……得到了老天的報應。
“有請弘大夫。”
不一會兒,一身正氣的中年男子進入了庭院裏,邊子白在院門口相迎,看到邊子白的那一刻中年男子快走了兩步躬身作揖道:“下官弘考倉促拜見,還請內史令海涵。”
見對方的年紀,邊子白稍稍放心了一些,多半不是這位的發妻。要是孟軻能夠在街上非禮中年婦女,邊子白發誓,他絕對不打他,也攔著不讓孟母發飆,他要大大的給他的這個弟子寫一個‘服’字,以表敬仰之情。五歲啊!五歲的童子都學會在大街上非禮三十歲以上的婦女了,還沒有被修理,絕對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因為就算是孟軻衝撞了一個成年女子,估計也不會有人告狀上門,說不定倒黴的孟軻當街就被大人扒了褲子一頓竹板炒肉下來,屁股腫成包,哭著回家了。
肯定是女兒,邊子白就是不知道這位的女兒到底幾歲?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邊子白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有點沒臉見人的惶恐。自己的弟子做出的好事,惹得人家當爹的找上門來了,這罪過似乎有點大啊!同時也深感給人當老師的壓力真不小,要是自己的肩膀軟一點,真心扛不住。
賓主落座,中年人對王詡以晚輩禮相見:“還不知長者!”
“老夫,王詡。”王詡頷首道,並沒有打算站起來的意思。他年紀擺在上麵,不用對晚輩太過在意理解上的往來。要是再過幾年,他就古來稀了,到時候甭管他這輩子是否出任過諸侯卿大夫,權勢滔天,還是一個田舍翁,都有讓人尊重的理由。
中年人肅然起敬,再次躬身道:“見過卿大夫。”
王詡心裏滿滿的是傲嬌,可是臉上卻表現出風輕雲淡的不在意,擺擺手道:“不過是虛名而已,還是楚國的官職,你我都是衛人,可不必胡亂攀附。”
“說的也是。”中年人連連點頭。
雙方很快就說到了正題上,原來,這段日子孟軻在街上看到人嫁娶,加上在街上混熟了,有一群小屁孩跟著他瘋玩。於是,腦袋一拍之後,就表示他們也要玩娶老婆的遊戲。然後這位弘大夫的女兒就被遴選為‘正宮娘娘’,供一群小屁孩玩鬧的女主角。
作為女孩的父親,弘考似乎並不太生氣,反而麵帶笑意的說著自己家女兒的故事。街頭的小女孩不少,但是弘考的女兒最標誌,長相最可愛,這或許是每一個當父親都會自傲的事。
“小女芳齡六歲,近日經常在街上玩耍,有幸結實令高徒。婚嫁本就是遊戲,當不得真。可是今日下官準備給女兒說媒老友的時候,被老友的幼子拒絕,這才讓下官察覺似乎另有隱情。”
“原來令高徒和小女玩婚嫁遊戲,十次有八次是令高徒當新郎,給街上其他幼童一個假象,似乎小女和令高徒定親。”
“這個……”
這話連邊子白都不太好說出口,孟軻這家夥真夠可以的,有便宜他就上,玩結婚遊戲也就罷了,還幾乎次次當新郎,這便宜都讓他一個人占了,到頭來倒黴事也趕上來了。引出了人家家裏的大人,這事要如何善了絕對讓人頭痛。
“童言無忌,小孩子嬉鬧而已。”
反倒是人家的家長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也有質問的意思在裏麵。似乎要一個答複,這可讓邊子白為難了,他不過是孟軻的老師,這小子的人生大事似乎由不得自己做主吧?
邊子白無奈之下,隻能將府裏的人撒出去找孟軻。正想要找個托詞離開片刻的時候,白圭告訴他:“夫人找。”
邊子白告饒之後來到後院,不過似乎不是路縵找他,而是孟母。
孟母剛想要開口說話,突然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心酸的味道彌漫了開來,女人就有一種本事,她們能夠在悲傷的時候,將情緒感染給周圍的人,然後自己被中和了:“小軻的父親過世好幾年了,做為母親,我經常擔心他不學好。可是原先我還天真的以為,他的本質是好的,可現在我才明白,我錯了,太縱容他的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