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卓對於邊子白一無所知的反應,有點吃驚。他見邊子白神色坦然,不像是故意隱瞞他的意思。這才開口解釋道:“所有的公學之中的士大夫子弟,都將編入一旅之中,然後旅正就是被你綠了的中大夫苟變。對了,這家夥現在已經是上軍司馬,也就是我爹的屬官。負責所有公學學子的訓練。要是之前,我一點都不擔心,苟變還是挺好說話的人。可自從這家夥被你綠了之後……”
之前,邊子白一直說太子綠了仲叔牙之類的怪話,甭管什麼時代的人,對有些事情有著超乎尋常的學習能力。比如說‘綠了’,這不就是兩情相悅的時候橫插一杠子的事嗎?
“等等,什麼叫被我綠了?我什麼時候綠他了?捉賊拿髒,捉奸捉雙,話要說清楚,無端汙染我,你知道後果的。”
臉沉下來,語氣頗為不善,邊子白可不想無緣無故的替人受過。苟變的女人,他別說挖牆腳了,就連見都沒有見過。他怎麼可能去綠苟變呢?
“你不是和路縵好上了嗎?他本來想向路縵求親的,還不說是被你綠了?”邊子白和路縵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姐弟。而是路縵收留了邊子白,曾經將無處可去的邊子白入籍在她的酒肆而已。
說起路縵,邊子白就生氣,這麼多天了,他似乎一點進展都沒有。更沒想到的是,苟變這家夥竟然還有這非分之想。
不過,邊子白這才知道,苟變早就回到了帝丘。不過有日子沒來家裏串門混吃混喝了。原本以為他回鄉祭祖沒有回來呢?
路縵不止一次的拒絕苟變。
“我呸,這能叫綠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數,縵姐根本就看不上苟變,問題是這混蛋玩意,趕又趕不走,打都打不跑,臉皮子厚到讓人絕望,罵他都覺得給他打招呼似的,天天往往家跑,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表明的態度還不鑒定嗎?這家夥簡直就是一貼老膏藥,粘上了,就揭不下來了。對此,邊子白有必要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權:“路縵可和苟變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家人。”
“對對對,可是你們就算是好上了,可在家知道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弄的路人皆知的地步。這苟變就是受了你們的刺激,簡直就像是瘋狗一樣。往死了操練他手下的士卒,不僅如此,他還將你當初在禁軍大營看到的軍法都實施了起來。就這麼幾天時間,就有三十多士卒和軍官被處以鞭刑。有兩個現在沒有下地。”
“而且苟變練兵的訓練強度,絕對不是我等能夠忍受的。每日就戟兵的訓練就是揮戟五百次,刺一千次。還有行軍,練習戰陣,三日一小練,五日一大練,錯了一步就挨鞭子。就我曾這樣的,就不用祭出軍法,就能被累死了。”南卓說到這裏,憤恨地瞪了一眼邊子白,繼續說:“這家夥不僅對士卒軍紀苛刻到了法治的地步。更要命的是,他吃住在軍營裏,對於訓練受傷的士卒,甚至比對他親爹都要盡心。甚至給士卒洗腳的事他都幹,簡直無恥之極。”
沒想到情場失意的苟變似乎對練兵有了根深的體會,給士卒洗腳算什麼?當年吳起還給受傷感染的士卒用嘴吸膿呢,當將軍做這些的目的就隻有一個,打仗的時候,忽悠士卒們去送死。
“既然苟變不好……”邊子白忽然想到一個人,在衛國軍隊之中德高望重,還是少數能夠指揮打仗,布置戰陣的卿大夫,問道:“幹脆上書國君,請求大司馬親自教導你們,他總不至於和苟變一樣吧?”
“那還不如苟變呢?”南卓倒是沒有開口罵人,但心裏的念頭就誰也不知道了。公叔旦和南氏,主要是和大宗伯南豐不對付,算是死敵。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公叔旦是一個最佳的人選,但是南卓不會選,就算是死也不會選公叔旦。
他斷定,要是公叔旦訓練他們這些公學學子,恐怕別人還好說,他南卓就要成為被針對的對象了。公叔旦倒不一定如南卓想象的這麼不堪,畢竟算是長輩,沒必要和他一個小輩過意不去。可萬一呢?
萬一這老家夥鬥不過他老爹,拿兒子出氣呢?
到時候,南卓天天被公叔旦拎出來,在總人麵前懲罰,羞辱。怎麼解恨怎麼來,想一想都讓他覺得害怕。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給自己留下這樣的禍端。光自己一個人在眾人麵前被羞辱,還不如大夥一起倒黴來的好受些,這才是南卓最為原始的想法。反正一起落難,誰也甭笑話誰!
邊子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南卓勸說無果,隻能唉聲歎氣。
邊子白是他能想到最好的選擇了。畢竟這家夥排兵布陣都會,隻要大家夥弄個章程出來,糊弄一下國君和朝堂,也就過去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邊子白拒絕的如此堅決。
他們也是在車上一路走,一路說。知道趙武將馬車停在了一個破敗的院落麵前,開口道:“主公,到地方了。”
邊子白抬頭看著破敗的院落,唯一能夠成為新的東西就一塊柏木的牌匾,高高懸掛在院門口的門楣上,上麵有四個大字:“濮陽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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