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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豐跟著國相子思,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以前沒有怎麼接觸,他甚至感受不到國相子思的做事風格。僅僅走了幾步,他卻有種很深的體會。子思的腳步太快了,讓他有種跟不上的費力感。但他卻不能明著說,隻能開口用話題來引起子思的注意:“國相可知帝丘城外趙軍探子的事?”
“可不是什麼趙國的探子,而是趙軍騎兵。”子思雖然不懂兵事,但是子氏家族龐大之極,加上他還有一個曾經為將的胞弟,應龍帶來的消息,加上家族武士的描述,很容易就得出一個結論。在帝丘城外的趙人是一支精銳部隊。
南豐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反駁,點頭道:“也是。”
不過他隨後開口道:“但是這支軍隊沒有攜帶弓弩,戰力大打折扣。”
“但願不是禍事。”一旦趙國侵犯衛國,對於普通官員來說,他們隻要保護住自己的財富和城邑的安全。但坐在國相位子上的子思就不一樣了,他更多的需要考慮軍隊,後勤,甚至外交上的幫助。請魏國人幫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至少軍械糧草都要準備妥當吧?
這還是其次,更多的是國內的大夫封地被搶之後會觸發一係列的問題。
補償,是不現實的。
可是不給一個說法,這些曾經不弱的士大夫恐怕就要離心離德了。
等到他們來到衛公的寢宮之後,發現大司馬公叔旦也在,作為老臣子,還是那種倚老賣老,沒多大本事的老臣子,公叔旦平日裏或許會逞強,但是麵對趙軍可能在半年之後的交戰,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衛公問:“三軍可妥?”
公叔旦答道:“上中下三軍齊整,但缺乏百戰雄兵,誰可為將?”
氣地南豐差點跳起來破口大罵,你丫才是大司馬,竟然無恥到這個程度,說什麼沒有將領可以帶領衛國的軍隊,還要你這個大司馬有何用?
就連衛公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發現自己的和平戰略給衛國帶來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沒錯,減少了軍隊的供養之後,國人承擔的勞役和賦稅都大大降低。但隨之而來的一個致命問題就是,軍隊真成了泥捏的一般,不堪一用。
衛公姬頹幹脆不去看公叔旦了,扭頭詢問子思:“可否讓魏侯出力,以解燃眉之急?”
“戰事未起,防患於未然隻能以本國之力禦敵。子虛烏有之事,說了趙人也會否認,一點用都沒有。”子思也覺得衛公問這個問題小兒科了,雙手一攤道:“總不能讓魏軍直接進駐本國城邑吧?”
這種事衛公即便答應了,地下的封君也不會答應。
不說別人了,就連在場的南豐臉色都很難看,很可能這次趙軍要進攻的方向是他的家族封地戚邑,一旦魏國的軍隊進駐了戚邑,那麼戚邑還會屬於衛國的嗎?南氏在戚邑說的話還能算數嗎?
是,沒錯。南氏和魏國走的很近,但目的卻不是成為魏國的臣子,背叛衛國。再說了,他和他的家族在衛國是公族,可是到了魏國呢?誰在乎他是什麼靈公後裔的身份,估計到時候連正眼都沒有人會看他。
要知道,戚邑在獻公時期被晉國吞並過,要不是晉國內部自顧不暇,說不定衛國連拿回戚邑的機會都沒有。國土至少要少三分之一自多。衛國大城三個,中等城池四五個,小城邑倒是很多,但都規模不大。而三個大城邑之中,朝歌規模最大,但僅靠魏國,不適合立都;戚邑最富有,有河水航運之利,加上是帝丘北方的最大門戶,是衛國重中之重的重鎮,說什麼也不能丟掉。
公叔旦愁眉道:“要打一場自然容易,可剛才聽內宰說,對方很可能是龐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