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恐怕真看不上內史府一個下大夫的官階,再說了,邊子白多次讓南卓難堪,對方還會給好臉色就奇怪了。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端木方的身上,可讓潘毅措手不及的是,端木方看完了文書之後,連斟酌的想法都沒有,就回絕了征辟他為下大夫的檄文。
這預示著,潘毅的差事辦砸了。
反倒是來看熱鬧的南卓幸災樂禍道:“回去告訴邊子白,就他一黃口小兒,還想征辟天下名士,想什麼呢?還不如洗洗睡吧!”
“殿下,內史大人一行到。”
就在南卓說著怪話,心中狂喜的時候,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有種被忽視了的感受,心頭暗罵:“什麼玩意,征辟本少的時候派個喪家犬;征辟端木方,卻親自出馬。這不是看不起本少爺嗎?”
公子岐陪坐在主位,別看他是主人,可心裏頭的尷尬苦不堪言。端木方輔佐他,是因為一個人,一句承諾,端木方不是真的拜公子岐為主公,更不是投靠,而是完成一個君子的承諾。而且這份承諾是有時間限製的,時間到了,他是衛國的公子岐,端木方還是端木家族的端木方。更不會牽扯端木家族,這些公子岐都是在端木方投效之前答應了的。
在一個人將承諾比律法都看得重的時代裏,公子岐絕不能反悔,事實上,他反悔也沒用。
牛不喝水,強按頭也不會喝水的道理他至少還是明白的。
坐也不是,勸又說不出口,這份難受勁可想而知。聽到邊子白到訪,公子岐反而有種鬆了一口氣的輕鬆。就算接下來可能更加難堪的局麵,但公子岐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他等會兒就找個由頭,走為上策。
“內史到訪,還請諸位隨本公子迎接。”公子岐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下令道;“開中門。”
南卓根本就不想起身迎接,可這不是在太子宮內,更不是在自己家裏,由不得他。
公子岐倒是對他還算客氣,可是公子岐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公子岐並沒有表露過要爭奪儲君的想法,可是底下的人恐怕不這麼想,沒有蓋棺定論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以至於,公子岐家臣高亢和南宮弼都如同仇人一般的盯著他看。
要是大家都坐著還好一點,可是這兩家夥都站著,視線在他頭頂聚焦,如同要燃燒起來一般讓他難受。
南卓心說:“算了,就當少爺給他邊子白一點麵子。”
一大群人出門迎接,還是很壯觀的,尤其居中的還是擁有公子身份的公子岐。
就連邊子白和公孫鞅都有點吃驚,後者更是升騰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豪氣,當官本來就應該這樣,折服權貴,庇佑萬民。
“內史大人到訪,本公子不勝榮幸。”公子岐站在台階邊上一節,這已經算是最高的禮遇了。如果站在台階下,那麼邊子白的身份就要一起朝臣的不滿了,這是逾越。滿朝文武,能夠讓公子岐如此做的,恐怕隻有公卿而已。
邊子白急忙從車上下來,恭聲道:“子白不告而來,還請公子休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