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碗水端平(2 / 2)

公孫鞅張大了嘴巴,心說:“這也太過興師動眾了吧?真要是碰到那種兒子超級多的國君,恐怕內史府的胥吏都不用招了,幹脆直接用公子的幕僚和謀士吧,反正人數應該夠了。”

好在,衛公兒女很多。但是夭折了不少,加上衛公已經快古稀之年,也不可能為公族擴大而添磚加瓦。

而成年的公子有三個:太子訓、公子岐、公子恒。

公子恒基本可以剔除,身份太低,除非公子訓和公子岐都在衛公之前早夭。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染指國君的寶座。

那麼就剩下了兩個人,太子訓和公子岐。

如果說衛公對兩個兒子的態度,對公子訓是不滿的,卻給了繼承人的承諾;對公子岐異常喜愛,這就很反常。但眼下,公子岐還無法撼動公子訓的太子地位。衛國雖說經曆了上百年的動蕩,這期間,每一次的國君更替,都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貴族們也厭倦了這種動蕩,宮廷內鬥不僅消耗了國君的威信,同時更讓國內的貴族損失慘重。小一點的家族甚至挨不過去,一次政變就讓一個家族覆滅的也大有其在。

“如果南卓算是太子訓的幕僚和謀士的話,公子岐的幕僚和謀士是端木方。至於……公子恒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國君之位和他無關。”就算是公孫鞅對當官還沒有多少心得,但是對於國君的幾個兒子,還是很熟悉。

反正貴族聚會的時候,總有人會大嘴巴,說一些公子之間的趣聞。

“端木方?”

其實更多的是心理作用,邊子白對端木這個姓氏有著特殊的感覺。可能是很熟悉,也可能是聽著很順耳。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這個人是誰?甚至連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讓他很苦惱,“我這麼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孔子門徒十哲之一的子貢的孫子。”公孫鞅提醒道:“孔子雖說是魯人,但儒學成於衛,他在衛國住了十幾年。有不少門徒,子貢、子路都是衛人。而且儒生在衛地比其他諸侯國要容易接受,學習者很多。我遊學時也學過《論語》,不過儒門也就這樣子罷了,做人有益,治國無用。”

公孫鞅說起少年時期的求學經曆,加上這些年的感悟。發現儒學更像是烏托邦,在諸侯國混戰的時代裏,誰用誰傻。可問題是,衛國還是接受儒學程度最高的諸侯國,這讓他很憋屈。因為儒學既不能抵禦外辱,又不能富國富民,在守舊等於找死的戰國時代,確實實用性。

隨後他介紹起端木家族,“子貢先生在投入儒門之後,才學高絕同學之中,聲名響徹中原各國,相繼在魯、衛出任過國相。加上端木家族富可敵國,實在想不明白,端木家族為什麼要將嫡孫送到公子岐的門下。完全可以憑借家族的影響力獲得更高的官職。”

“原來是子貢啊!”邊子白心說,又是一個名人。可惜已經死了,但是不要緊,他孫子肯定也不差。隨後想到公孫鞅的評價之中對子貢評價極高,但邊子白的印象之中,仿佛子貢的才能是高,但也不是學生之中最高的吧?

“不是說顏回才是孔子最得意的學生嗎?”邊子白好奇道。

真需要想一想,才能想起顏回是誰。畢竟公孫鞅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儒生,他不過是讀過儒門的書籍而已。好一會兒才想起,猛拍著腦袋笑道:“想起來了,顏回的父親是顏路,也是孔夫子的學生。而且還是最早追隨的學生。你說如果兩代人都供奉一個老師,加上孔夫子老來得子,顏回在他跟前的時候,他還沒兒子呢?滿腔的父愛是不是需要宣泄?再說了,從小看著長大的,和半路跟來的,肯定要區別對待啊!”

“哈!”

好吧,對於這些掌故,邊子白還是決定閉嘴,隨後他讓潘毅帶著兩份舉薦文書遞入宮中。

丁祇拿到這份舉薦的文書,也是一頭霧水,不管是南卓,還是端木方可都不是那種需要官員舉薦就能擔任官職的貴族子弟。對於邊子白來說,他遞送上去的是舉薦文書,可如果衛國采納,就變成了征辟。

衛公拿到這麼兩份不同尋常舉薦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是看中了邊子白不按常理的行事風格,攪動一下朝堂,讓哪些不安分的家夥老實一點,可也沒有打算將邊子白當成肱骨之臣來培養啊!這家夥不會真以為能夠在衛國為所欲為了吧?

衛公晃動了略帶渾濁的眼珠子,心思動搖不已:“丁祇,你說這小家夥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兩頭不得罪吧!”

丁祇在宮廷之中,沒有掌權的時候受到的夾板氣比普通人十輩子都多,當時仰望天空,發現誰都得罪不起,隻能蛇鼠兩頭,存屬無奈之舉。

衛公這會兒功夫,也覺察到了一絲邊子白的意圖。

表明心跡?

大手一揮,衛公豪放道:“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