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思也覺得這個事不能宣揚出去,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由宮中審問,宮中執行行刑。一切都和司寇府無關。
仲叔牙張著嘴,他當然恨不得興康去死,可還要他的小妾呢?他很沒骨氣的想要要回來,“君上,卑職的小妾……?”
“等抓到了興康,問明案情,找到了人自然會給你送來。”渠義不耐煩地說到,語氣如同驅趕一隻惱人的蒼蠅。
可能是內宰丁祇故意為之,邊子白和公孫鞅在偏殿之中彙合了,甚至是麵對麵坐著。在大殿裏發生的一切,偏殿之中卻聽的一清二楚。
仲叔牙身上的倒黴事,讓公孫鞅一陣唏噓,這家夥不僅是頭上綠了,連帶著恐怕官職都要不保。而仲叔牙是他認識不多的禁軍軍官之中的一個,這得益於仲叔牙特地拜訪過幾次邊子白“賢弟,這人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我怎麼可能會特意安排仲叔牙。再說了,他小妾被擄走,恐怕也不是一個旅帥興康就敢犯下的罪行。還有你我不知的隱情在其中。”邊子白認為處處透著古怪,仲叔牙的案情很清晰。病急亂投醫的仲叔牙甚至一度懇請過邊子白告禦狀,就是在衛公接見他的時候,連帶著幫著他將案子遞給衛公。
可當時被邊子白拒絕了,理由就是執政府可以受理,司寇府也可以受理,甚至興康也好,仲叔牙也罷,都是低級軍官,他隻要有心去大司馬哪裏去告狀,一樣會受理。絕對不可能沉冤無法昭雪的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仲叔牙的小妾恐怕最後不是興康享用了,另有其人。他一個無權無職的閑散人真幫不上忙。
可事實會這樣簡單嗎?
公孫鞅並不是一個笨人,反而很聰明。他能夠在而立之年主持秦國的變法,並最終將瀕臨崩潰的秦國一舉推上了霸主的寶座,雖說有秦孝公的鼎力支持至關重要,可他要是沒有一點真本事,恐怕也無法壓製住秦國舊貴族的反撲。
在邊子白的猜測之下,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有大人物看上了仲叔牙的小妾,然後興康這個小人物為了巴結大人物,而做出了欺男霸女的事來。
而幾個大衙門不受理,很可能和這個大人物的身份有關。
大司馬、大司寇,都忌憚的人,恐怕子思也要思量一番。當然,仲叔牙去告狀,就算是去執政府,恐怕也見不到子思。九卿之中恐怕沒人敢做這等事,那麼就隻能是公室之內,諸公子之內會讓幾位卿都忌憚的人就隻有一兩個人。
公子岐?
沒聽說過此人好色。
再說了,公子岐犯錯,恐怕司寇和司馬府不會姑息。那麼在衛國就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衛公,他是國君,真要做出荒唐事來,恐怕衛國上下都得幫他兜著。國君都古稀之年了,曾經倒是挺好色的,可如今……恐怕是有心無力了。
那麼就隻有一人能讓諸公卿都閉上嘴,那就是太子。
公孫鞅湊近低聲問:“是太子?”
“慎言!”邊子白偷看了一眼監視他們的幾個宦官,同時微微點頭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這般作死?可我總覺得怪怪的,有種陰謀的味道。”
在大殿之內,太子公子訓汗涔涔地,而且還都是冷汗,好在衣服夠厚實,才沒讓人看出來。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如坐針氈。
坐在太子身後的南卓也感覺到了異樣,按照他和太子的商議,不管出現多大的變故,這時候太子應該開口要求衛公將審問邊子白案的主審交給他。然後以衛公的任命開始在司寇、司徒等部門安插自己的親信。
可南卓卻久久不見太子開口,不僅如此,他甚至不可思議的發現太子竟然在顫抖。頓時,一種不好的念頭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