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子白根本就沒有在衛國的官場和仕途混跡過,他甚至可以去齊國,趙國,魏國,哪兒都去得。可讓已經幫邊子白戰隊的人怎麼辦?他們認輸了,不是一個人的錯,而是整個家族都要背負。最關鍵是,他丁祇該怎麼辦?
“其實和認輸沒什麼關係,而是選擇,選擇一種最容易做到的,也是對方最難以接受的方式解決對方的攻訐。這不難解釋,也不難理解吧!”邊子白清澈的眼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散發著清亮的光芒。
“你已經知道,潘毅不過是棋子了?”丁祇聞聽,縮了縮,發現邊子白是快刀斬亂麻的做法。既然對方的反應在水準之上,丁祇也緩和了一些心緒,他真怕邊子白這個隻管放火從不救火的子,在不告訴他真相的前提下,撩撥到他死去活來。
邊子白伸手指了指桌麵的茶盞,後者搖頭,他卻毫不在意地端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始享用。輕輕吹著邊上的熱茶湯,口淅瀝瀝的喝了一口,接著道:“郡丞潘毅和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在我和南氏交惡之後,立刻告發我,就可見他的背後站的是誰。尤其是他去執政府告發在得知我獲得官位的同時還堅持,賭注不是一般的大。”
“確實,潘毅膽大妄為,死不足惜。”定製咬牙切齒道。
邊子白接著:“官告官,以官職作為賭注。你應該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了吧?”
丁祇默然,點頭道:”沒錯。太子可能也陷入了其中,這才是我為難的地方。主君還不知道太子有太子的加入,甚至我們誰也不知道太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如今的局麵很容易不受控製。我擔心……”
“你的擔心不重要。我隻需要知道認罪,罰錢,就能將此時消弭。”不管邊子白是否有這打算,但對他來南氏的反擊很極端,但對他的攻訐造成的後果恐怕並不太大。
丁祇皺眉沉默,懷疑地問道:“你這樣是落得輕鬆了,可在衛國的仕途也毀了。”忽然,丁祇長歎一口氣:“也是,恐怕你原本就對在衛國出仕的意願不大。但你想過主君嗎?太子一旦過火,誰也沒辦法收場。”
“太子會政變嗎?”邊子白問,他這話已經是客氣了,更貼切的因該是——太子會弑父嗎?
丁祇別的不敢打包票,可是太子弑父,他卻敢打包票,太子沒有這份膽量。姬頹積威還在,太子懦弱,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帶兵進攻宮中,鴆殺國君。於是,丁祇沉聲道:“他不敢。”
“不需要啊!子不問父過,太子也是兒子,他不會讓衛公難做的。隻要衛公的手掌中漏出一點權力給他,他應該就能心滿意足了。”邊子白也認為姬頹對於權力的控製太嚴,以至於衛人隻知道衛公姬頹,卻不知道太子訓的存在。
“我能如何?”丁祇猶豫了一會兒,才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邊子白換了一個坐姿,上下打量著丁祇。如果是丁祇一個聰明人,應該能夠想到自己的結局。如果姬頹死後,太子訓繼位,試問哪個密探頭子能僥幸活下來?一朝子一朝臣是對外臣的,對於內廷的宦官,宮廷的權力交接對他們來要血腥的多。
邊子白想了想,開口問:“你和太子關係如何?”
“不好也不壞。”丁祇心裏頭已經開始打鼓了。他和太子和不僅僅是不好不壞的法,而是太子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衛公一旦寶駕西遊,會要你殉葬嗎?”要是普通官員,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春秋時期或許可能,但是在戰國,絕對沒有國君死後要臣子殉葬的惡例。但宦官和宮女、宮廷嬪妃不在此例之中。
丁祇臉上的肉突然抖動起來,衛公遺言要他殉葬恐怕不太現實,可太子呢?
這是太子訓解決丁祇最好的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邊子白能想到,估計太子的幕僚也不會想不到。
想到此處,丁祇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咬著牙道:“不能讓太子的想法實現。”
“風險很大啊!”邊子白手指扣著桌子,沉吟道。顯然真要得罪一個儲君對一個普通人來是不明智的,而對於一個官員來,簡直就是找死了。
在丁祇眼露失望的那一刻,他或許才明白了,權勢隻不過是暫時的,隻有長久的富貴才是一個人該追求的東西。可是這些年,他借著國君給予的權勢,在外太過霸道和強勢了,以至於到了姬頹風燭殘年之際,發現生路已斷。
“不過嘛,也不算完全沒有辦法。”邊子白抬頭的那一刻,眼神中帶著笑意,卻讓丁祇有種冷颼颼的寒意:“正所謂,無利不起早。幫你,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