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手太強大,還可能對上子思大人,讓他怎麼辦?
他不過是帝丘的郡丞。很多諸侯國的國都,在進入戰國之後就開始任命德高望重的上大夫甚至封君擔任城守。比如齊國的五都,都是上大夫的高配。也就隻有衛國,國君不認為設立一個城守衙門有必要,就被擱置了下來。
如今,潘毅依然是帝丘的郡丞,是沒有上官的屬官。別看沒有上官,可潘毅這樣的身份是官場最為尷尬的身份。他如果是郡守,或者是城守,那麼他就有足夠的自由度分派手中的權力。而如今,帝丘城內是個高官都能指使他做事,他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跑腿吏。
這等境遇,原本就不是潘毅希望獲得的。
心翼翼地攤開帛書,沒幾個字,就是很平常的一份舉薦書,意外的是被舉薦人是空白,但是舉薦人卻是衛國的儲君,公子訓。職務是帝丘郡守。
夢寐以求的升遷如同上掉餡餅似的跌落在自己的麵前,潘毅內心的複雜感受可想而知。
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他不能拒絕,甚至不敢拒絕。潘毅深知憑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抬高家族階級,幾乎是難如登。可當機會到了自己的麵前,潘毅心頭的苦澀難以言表,他這才發現將家族作為賭注的艱難。一旦拒絕南氏,潘家幾乎在衛國政壇將徹底失去任何依靠,沒有盟友的政治家族,勢必會泯滅在時間之中。
曾幾何時,潘毅也真的以為憑借自己近三十年的刻苦和積累,能夠帶領家族走上更高的層次。但是當他在見識過哪些資卓越的才,才感受到自己的渺。
可他一旦作出決定,潘家可能就要承受來自於子思,甚至更多南氏政敵的攻擊。到時候,沒有南氏的庇佑,必死無疑。
當利拿出帛書的那一刻,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悄然消散,他明白,自己隻要等,等潘毅做出最後的打算。
反正對南氏來,潘毅不過是一顆棋子,這樣的棋子南氏很多,不在乎失去一個。隻不過讓他心頭暗暗不爽的是,這些棋子雖麵對他的時候畢恭畢敬,可他卻控製不了任何一顆所謂的棋子。
潘毅深吸了一口氣,如同一個將一切都押在賭桌上的賭徒,沉聲道:“潘某賭了。但還請大管事告知南少爺,日後一旦潘家難以支撐的時候,還請拉潘家一把。”
“在下一定據實稟告少爺。”當利也幹脆,不再話,在隨從的攙扶下,起身離開。
而在邊家。
好不容易對付了一頓晚飯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著今後該怎麼辦?
吃慣了錦衣玉食的人,恐怕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是不會選擇吃豬食的。而街頭販賣的食肆對邊子白等人來,確實難以下咽。唯獨表示滿意的隻有趙武一家子了,他們家什麼苦都吃過,如今能夠一家人團聚,吃飽飯,就已經是享福了。他沒意見,可別人有啊!公孫鞅甚至打算不在邊子白這裏搭夥了,還是去吃老師家廚娘做出來的飯食比較可口。
按理來,公孫鞅出於朋友之義,應該邀請邊子白一家的。可惜,處於一種難言的原因,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別人也就算了,要是王詡知道邊子白和白圭這倆個他最不待見的帝丘人竟然在他家大吃大喝,老頭子不定會氣地背過氣去!
邊子白看了一眼白圭,關心道:“白圭,還好吧!”
“就是疼,都是皮肉傷,郎中都已經過了,不妨礙行動,兩三就會消腫。”
“那就好。白圭,你知道嗎?做飯其實很簡單。以後家裏做飯的事你也試著開始做。我看好你。”邊子白拍了一下白圭的肩膀,以示支持。
這一刻,白圭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