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可不普通。”丁祇抿著嘴角,如同沒牙齒的老太太似的,口喝著路姬送來的豆漿。
這種飲品在帝丘,也隻有路姬的食肆才有,還不售賣,外人自然無法享受其中的滋味。
邊子白陪著喝了一口,微微皺眉。
他是甜黨,豆漿喝甜的,豆腐腦要鹹的,這沒毛病。屬於個人口感的偏好而已。可看在丁祇的眼裏,邊子白就是與眾不同:“嘖嘖嘖,你看你,豆漿如此美味在口,還皺眉不滿,可見外麵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假的,肯定是假的。”邊子白辯白道:“子不過是一山野村夫,進入帝丘城才豁然開朗,知道世間有如此雄城,心中震蕩不已,一心想要留在衛國,做一個衛人。”
“編,繼續編。”
老太監根本就不信,他不光不信邊子白的每一句話,他甚至連自己的手下都不信:“別你老師的那套辭了,那不好使。別以為隨便一座山就可以了事,老夫猜想這座山不是在吳國,就是在越國。反正沒法查證。”
完,丁祇一張幹癟醜陋的老臉,忽忽悠悠地湊近到邊子白麵前,冷冷一笑:“老夫隻相信自己看到,其他一概不信。”
麵對這麼一個固執的,疑心病極重的,還擁有普通權貴都招惹不起權勢的老宦官,邊子白是一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本來嘛,能叫‘釘子’這缺德名的人,能是好人嗎?
邊子白翻著白眼道:“吾在豆漿裏沒下毒,你信嗎?”
“咯咯……”刺耳的笑聲讓正常人難以習慣,可丁祇卻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反正他是衛公的人,隻要記住這一點,他就富貴不斷:“某信。”
“為何你會相信?”
“因為你不敢。”丁祇覺得眼前這個家夥一肚子壞水,可就是有一條他很喜歡,怕死。不僅怕死,還怕疼,怕累,懶地和驢似的,從某一點上來,邊子白和路姬真的是一路人。這樣的人在丁祇的眼裏是很可愛的,因為什麼都怕,就有所忌憚,他就能就捏住把柄。隻有哪些沒有任何畏懼的人才可怕。
被一語道盡了缺陷,並沒有讓邊子白沮喪,反而有些無奈:“既然子如此膽懦弱,宦官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某沒有逼你啊!”
“你敢街頭的謠言不是你和你的手下傳播出去的?就苟變這家夥,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什麼陽城君的兒子,臨難托孤,的和真的似的。隻要派個人去楚國一問,什麼都清楚了。您老不是害我嗎?”
邊子白挺委屈,他隻想做一個安靜的商人,一步步成長為大商人。還真沒有想過在戰國如此危險的政治環境之中涉入官場。而且還是弱衛國地官場,這和找死沒什麼區別。因為在衛國做商人沒事,還會收到保護,可是當一個有錢的官員卻是巨大的危險。
窮的叮當響地衛公壓根就見不得他的手下官僚之中,竟然比他還有錢的存在。
再就是身份,冒牌的身份終究會有被拆穿的一。如果真要當官,還不如以布衣身份從吏做起來的穩妥一些。
“是老夫的手筆。你子這麼聰明,就不會猜到到底是誰能指使老夫做這事吧?”丁祇玩味道。
“是相國子思大人?”
丁祇臉黑了。不愧是當宦官的,翻臉不認人做的比誰都熟練。當然,有人也會感覺宦官很好,因為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本事,堆砌而成的笑臉會讓冬日的太陽都會增加幾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