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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字出現在帝丘街頭的那一刻,就引起了熱議。
“吃的還是用的啊!”
“誰都可以去拿嗎?”
“真不要錢?”
……
作為豆腐推廣使,白圭在帝丘的街頭開始了他另外一種不曾存在的賦,演講。也算不上演講,就是將食肆將要推出的豆腐的好處和美味告訴給大家。可結果讓白圭氣的嗓子冒煙雙目充血,沒人信!
竟然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口才一般,生活在帝丘底層的白圭沒有多少信服力。如果他是帝丘的名人,甚至是衙門裏一個不入流的吏,都能攪合的街頭風雷湧動,民情激蕩。可惜,白圭在此之前不過是商販,不僅如此,還是一個本錢都沒有多少的商販,不得不賣苦力才能勉強讓自己糊口的窮人。
錢很重要,在很多時候,有錢就預示著有了底氣和選擇。底氣就不用了,錢是英雄膽,土包子變過江龍的神奇所在。至於選擇,有了可以從容不迫的選擇的權力,犯錯也能用錢去彌補,自然而然的就會擁有一種謎一樣的自信。
可白圭沒有,就算他的花亂墜,也沒有多少人相信。
白圭氣急敗壞道:“你們等著,明日裏我挑一擔豆腐來,讓你們開開眼。”
不相信他,白圭也不怎麼生氣,可問題是還有些人仗著自己的年紀一大把,起話來就是:耶耶吃的鹽,比你吃的黍米都要多。”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
好家夥,這麼多有哲理的俏皮話可都是從酒肆裏傳出來的,其實是邊子白書的時候帶出來的。有人覺得話有道理,用的就多了,逐漸蔓延開來,就和後世網絡用語通俗化是一個道理。
白圭氣鼓鼓地回到了酒肆,現在應該是食肆了。偌大的廳堂前,屋簷下,還空著大一快,邊子白決定讓木匠刻個匾。既然準備叫飯店,而不是食肆,就要體現出和帝丘其他食肆的區別來。總不至於挑個竹竿,掛一塊布就當自己是飯店吧?
“你要挑著豆腐去街頭送人?”邊子白有點不解,要是在接頭送人,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就和街頭發傳單一個效果。可實際上,帝丘的商業環境根本就不需要發傳單來招攬生意。因為屁大點的事,整個城內都能傳的沸沸揚揚。
邊子白的打算是讓帝丘兜裏有錢的主都養成一個習慣,什麼是習慣呢?
來飯店吃飯。
路姬並不在意,隻要不讓她推磨,什麼都可以。反正她已經接受了邊子白的建議,免費十贈送豆腐,打開銷路。這也是邊子白的擔憂,在後世,開飯店最怕的是什麼?
開業沒人來照顧生意。
於是飯店的老板們想出一個招,開業酬賓也好,發獎券也罷,都不是主要手段。最核心的辦法就是招呼人免費吃喝,將飯店擠的滿滿堂堂的,給人一種生意好到爆的假象。久而久之,培養一群盲目的客戶群。如果菜品確實出眾的話,就該有忠實粉絲了。
邊子白也是這類招數,但他麵臨的問題會更多一點,畢竟豆腐並非是已有的食材。
這是一種新鮮事物,敢於嚐鮮的人畢竟是少數,就算無憂無慮的衛人每一個都是樂派,與生俱來就有接受新事物強為特點。可真要是遇到入口的食物,還是從未見過,從未吃過的食物,是個人都會有點擔心。
邊子白倒是沒有打擊白圭的積極性,麵對辛苦的推磨工作,白圭能夠任勞任怨地承擔下來,本來就不易。再了,白圭想要送多少豆腐,都不得他自己去磨豆漿嗎?而菽的低價,讓食肆可能蒙受的損失微乎其微。
也許等到豆腐風靡全城的時候,菽在衛國的價格可能一路攀高。達到一個讓人不敢直視的高度,甚至要比黍米的單價都要高。要知道,豆子的產量不低,而且衛人種植菽最大的目的不是用來吃,而是用來養地的。大豆也好,蠶豆也罷,很多豆科植物都有一種其他植物沒有的本事,將空氣中的氮氣轉化成為生物氮,留在土壤之中。這可是然肥的來源之一,也是受益最大的一種方式。
“這樣吧,今晚多做一些豆腐,給國相子思大人送一點過去,就是苟變感謝他的推薦。”
“然後再選擇一些你能登上門的城內士族和官吏,送一些過去,並告訴他們如何燒製豆腐菜。”
“某能給老師送一些去嗎?”
“是想給你師妹送吧?”邊子白會心一笑,擺手道:“想去就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用來招攬生意,免費贈送的菽都已經準備好了,用完為止。具體你想要送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帝丘的人知道豆腐好吃,不算太貴,沒有任何吃豆子帶來的副作用,就足夠了。”
對於後世的人來,粗糧是營養搭配的然食材。可是在戰國時期,國君的食物中粗糧的比重很大,更不要普通人了。粗糧吃多了的後果,最嚴重的一個就是腸胃病。在這個時代,胃病到中等程度已經是絕症,而且是排名數一數二的絕症,因為沒有藥。
華夏作為飲食王國,真正將菜品朝精致的方向製作的應該是北宋年間。而在此之前,食物的烹飪相對都比較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