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

兩人回到山洞,慕鳴把晶核洗幹淨遞過去。

野人已經處理好喪屍屍體,歡喜接過“格拉格拉”咬了起來,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慕鳴看,黑溜溜的眼神多了幾分憨實。

慕鳴將自己褲子換了一條,他能開始接受喪屍被挖腦死在麵前,可東西沾到自己身上,他就渾身不舒坦了。

衣物還是在楚宅他為自己逃亡作準備時收集的,在被虜過來第二天他就試探性的從空間裏拿東西,發現對方並沒有驚奇,後來再拿也就順理成章了。

“喂。”慕鳴換好轉身,就看到野人在撓下巴,胡子一團一團,密得有幾分嚇人。

這幾天下來慕鳴還真習慣了,可相處久就看不過去了,尤其對方穿著的衣服還是從不知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就算他們沒睡在一張床上,慕鳴還是看著毛骨悚然。

聽到慕鳴在喊,野人抬頭,眼睛晶亮,傻傻一笑,“阿南?”麵頰因為心中歡喜而牽扯著,胡子一動一動,說不出得逗人。

慕鳴嘴唇微抿。

這樣的毫無防備,這樣的真心坦露,到底能信幾分?

他是真的被騙怕了。

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再疑神疑鬼下去,若要懷疑所有人接近他是否別有用心,到頭來苦得隻有自己。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多修煉突破境界,這樣就算是發現謊言,他也可以走得瀟灑。

“阿南?”慕鳴的沉默讓野人困惑,他上前想拽拽對麵人衣角,後來想到對方似乎並不喜歡自己觸碰,於是訕訕收了手,又開始抓耳撓腮。

慕鳴將這一係列動作都看在眼裏,搖搖頭走過去,主動握住對方的手,“跟我去河邊。”

算了,這麼個傻裏傻氣的人,再被騙就是他自己命該如此了。

山洞走出大約五十米的地方有條河,水很清澈,似乎是山上雨水存積流淌下來的地表水。

慕鳴不知道裏麵是不是含了病毒,並不敢喝,隻在一次洗手實驗後發現沒出問題,便將這裏作為日常梳洗的地方。

至於喝嘛,當然是小心翼翼用空間裏的水。

“阿南?”野人疑惑叫著慕鳴,覺得手被捏著挺舒服,就沒有放開,反而很感興趣地跟在他後麵走。

“站這別動!”慕鳴知道野人能聽懂簡單的話,說完這句後,便從空間裏拿出一把小刀,到河邊用水打濕,在野人臉上比劃了起來。

“阿南?”野人嘴裏說的還是隻有這兩個字,微微變化的語氣很好反映了此刻的一頭霧水。

但有了慕鳴那句話在先,野人倒是沒有動,眼睛睜得老大,卻是任由對方小刀在臉上劃過,隻有在胡子被割得不舒服的時候才稍稍呲牙。

半個小時後,慕鳴看著麵前清爽不少的人滿意點點頭,領著對方去河邊洗幹淨掉落的頭發和黏在臉上的胡子。

“哇。”在河邊洗臉的野人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接而可憐兮兮嚎道,“阿南,阿南?”

這句的畫外音很容易能猜出來,無非就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慕鳴收好刀子,聽到野人這一喊,不厚道一笑,轉過頭。

“……”慕鳴呆了一下,“野人,想不到你還,蠻帥的……”

看樣子隻有二十五歲上下,五官俊朗不冷厲,臉上的無措因沒有胡子遮掩直接坦露了出來,看起來格外順眼。

要說意外的,大概就是對方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喪屍特征。

“唔,阿南,怪。”野人抓抓頭發,又看看湖水中倒影,不安地暴躁起來。

慕鳴卻是笑笑,知道對方隻是不習慣,於是樂嗬樂嗬地推著他走到湖邊,順便幫他洗了澡。

換上正常衣服的野人還是有點人樣的,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吃喪屍晶核本身就已經不正常了。

這樣日子又鬧騰了半個月。

這天,在野人再次準備出門的時候,慕鳴終於鼓足勇氣,跟對方說了一句,“帶上我吧。”

他的《木乙清靈訣》正在邁向第四層大關,但由於並不處在靈魂狀態,進度慢了不止百倍。

幾近思量後,慕鳴做了一個決定,實戰!

好身手都是靠練出來,他再修煉下去也隻能算閉門造車,等真正動起手來無疑是花拳繡腿空架子,對戰必定完敗。

野人理了板寸頭後精神不少,臉上一些表情也看得更仔細,呐呐看慕鳴一眼,想了想試探問道,“一起?”

慕鳴眼眉一彎,“當然一起。”

伏屍嶺。

枯木遍山,遠遠望去就見山丘之上籠罩著一層淡灰色的薄霧,意預不詳,意預死亡。

“你每天都是來這裏?”到達伏屍嶺後,慕鳴總算明白野人為什麼每天都早出晚歸了。

坑爹的伏屍嶺與他們居住的山洞最少要走一個半小時的山路,他應該誇這家夥不吃窩邊草嗎?

野人歡喜攀上一棵樹幹張望了一下,下來回到慕鳴身邊,認真道,“好吃。”

“……”慕鳴果斷決定不跟這家夥多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