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遊已經打定了主意,以他的實力恐怕不可能向冷龍騰那樣,好像定海神針一般穩住冠軍侯府,使之不受侵擾。而且隨著冷龍騰失蹤,父親叔叔三人的離世,金甲衛恐怕也將重回幽月大公手中。
但是冷風遊在方才那一刻已經打定了主意,喪事一了,他就將迎娶秦媚兒。秦媚兒等了他這麼多年了,這時候迎娶她雖然是擺明了想利用幽月殿的實力,但是為了這個家,卻顧不了這許多了。
“流兒,你放心吧。喪事一了,二哥就會舉辦婚事,和幽月殿的秦媚兒結婚。二哥一定會護住這個家。”
冷風流聽見冷風遊要結婚,本來是件極為開心的事,此刻卻是絲毫開心不起來了。黑木和冷龍飛都是暗自歎了口氣,這做法雖然有些下作,卻是最好的辦法了。隻要有幽月殿的護持,冠軍侯府就不至於消亡。
“二哥,流兒不能等你完婚了,今夜我為父母他們守靈,明日,我就出發,我一定會救回祖父,報此血仇!”
冷龍飛自小就疼愛冷風流,聽到此言心如刀絞,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命運不該這般坎坷。數年前遭遇災厄,筋脈髒腑盡碎,無法修煉。而今又失去父母雙親,祖父也死生未卜。二爺爺冷龍飛輕歎一聲:“流兒啊……”
“二爺爺,不必勸阻,我意已決。”
……
夜幕漸漸降了下來……
靈堂到處都是慘白的顏色,連冷風流的臉色也有些慘白,他目光癡癡的跪在靈前。
一道白色倩影飄到了冷風流身邊。
冷風流抬眸,看到了一張白皙美豔的臉龐。這張臉龐,冷風流出去的半年時間了反複思念過多次,如今出現在了麵前,他卻隻能癡癡的望著,欲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兩行清淚就這樣從冷風流的眼中流出……
花前月似乎能感覺到冷風流的心有多麼疼,也感受得到冷風流對她的愛意。但她的臉龐還是那樣平靜,而眼神之中卻是一種無奈與掙紮,她似乎對冷風流的痛苦感同身受,仿佛也曾經經曆這樣的痛苦。
她內心似乎很想接受冷風流的愛意,但是她在努力克製自己,不讓自己顯露出溫柔。誰也無法捉摸花前月內心深處的想法。
花前月忽然緩緩伸出修長的玉手,撫著冷風流的臉龐,用拇指一點點的幫冷風流抹去淚痕。那動作是那般輕柔,仿佛在為心愛的戀人拭去淚水……
“月兒……”冷風流張口欲言。
“哭吧……”
花前月就這樣靜靜看著冷風流,沒有別的安慰話語。
冷風流任由淚水淌著……
臨近拜月節,幽京的月亮是那般明亮。花前月純白的長裙迎著月色,仿若人間仙子。
……
夜色漸漸深了,冷風流的淚水也已經幹了。花前月拿出了那塊紫金令牌,交到了冷風流的手裏:“這是我從你的仇家身上奪下來的。”
冷風流接過紫金色的令牌,難掩殺氣:“多謝!”這個令牌對冷風流來說很重要,隻要有東西,就好找人,不至於沒頭蒼蠅一般亂撞。
……
“月兒,我明日便要離開。”
“我……也將離開了。”
“你……要去何處?”
“回家。”
“家在哪?”
“既遙遠、又哀傷的地方。”
“還會……回來嗎?”
“我想回來,卻無法再回來了。”
“我們還會見麵嗎?”
“或許吧。”
“月兒,你願意等我嗎?”
“等你?”花前月不明白冷風流所說的等,是什麼意思。
冷風流沉默了,很久。忽然,他盯著花前月的眸子,說出了他從來也不敢說出的話:“等我救出爺爺,我便去找你,帶你離開那哀傷的地方,回到七草庭,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花前月竟然笑了,清冷的月光在這一刻,仿佛都變得溫暖:“……好。那,我等你。”
“嗯。那天晚上,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現在,我開始愛你。”冷風流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無悲無喜。
“嗯。我知道。”花前月眸子裏全是溫柔,再也沒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