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族”以畢業5年內的大學生為主,平均年齡集中在22歲至29歲之間,基本上都屬於80後一代。他們都來自所居住城市之外的地方,為了趁著年輕“闖一闖”,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即使可能會擁有穩定的工作,他們也拒絕返回故鄉,而寧願在大城市裏漂泊奮鬥。“蟻族”作為高智商、弱小、聚居的一群人,目前是繼農民、農民工、下崗職工這三大弱勢群體之後的中國第四大弱勢群體。
伴隨著“蟻族”成長的就是他們的聚集地,“蟻族”居住的地區大多是一些環路附近的城鄉結合帶,交通較為便利,房租也較低廉,生活成本相對來說較低。但由於聚居區域內人口眾多,早晚高峰時的交通壓力很大。同時,“蟻族”們白天一般都在市區內工作,居住的地方就相當於一座“空城”。
唐家嶺位於北京市區西北五環外的西北旺鎮,是北京蟻族們的典型聚集地。唐家嶺東鄰昌平區的回龍觀,西鄰土井村,南鄰後廠村、楊莊子、東北旺,北鄰辛店村和昌平區的二撥子村,包含靠近航天城的鄧莊子,屬於比較典型的城鄉結合部。隨著上地附近的樹村、馬連窪、東北旺等城中村的改造和拆遷,唐家嶺成了中關村軟件園及上地信息產業基地附近的最後一個城中村。唐家嶺租房價格在每套每月350-700元之間,基本都是20平方米左右的單間,帶衛生間以及小廚房。由於這裏距離中關村、上地等企業密集區比較近、房租又便宜,吸引了大量“蟻族”來此租住,唐家嶺因此變得著名起來。
唐家嶺到處都是村民自己加蓋的樓房,用來出租給“蟻族”們。上世紀90年代,唐家嶺的村民隻是出租自家富餘的房子,房客並不多。大概在三四年前,唐家嶺周邊的農村基本拆遷改造了,唐家嶺作為離城市最近的“城中村”,吸引了大量房客,村民也開始不斷加高改建自家的房屋。從2000年開始,第一棟兩層的出租房建成,唐家嶺的樓從此越蓋越高,四五層的樓房接連升起,最高的則有七層。為賺取更多的利潤,唐家嶺亂搭亂建現象十分嚴重,違規建築是合法建築的5倍;樓房之間的過道狹窄,火災隱患突出;上班高峰期公共交通擁擠不堪,曾有公交司機戲言:“唐家嶺的人從來都運不完。”
唐家嶺本地人口不足3000人,外來人口卻超過了5萬,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來北京奮鬥的80後熱血青年。唐家嶺在白天的時候很寂靜,大部分在這裏租住的80後“蟻族”都是白天在市區內進行自己一天的工作,晚上七八點才回來,因此出沒於街頭巷尾的大多是村中的居民以及村裏各種店鋪的老板們,街上往來的人很少。村中的幾條街道餐館店鋪各式各樣,種類繁多,但是普遍都不大。白天的時候,各種商店裏幾乎沒有什麼顧客,即使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村內的大小餐館依然很冷清。一名餐館老板表示,到了晚上下班之後,人就會很多了。
每天早上,站在唐家嶺的公共汽車站牌前,如潮水般的年輕麵孔就湧了過來,無休無止。 “蟻族”群體以畢業5年內的大學生為主,過了5年之後,經濟條件好轉的,會搬離這裏;生活實在沒有改觀的,一般也會黯然離開這個地方。唐家嶺就像是一個驛站,每天都會有一些人來到,也會有另外一些人離開。從北京的蟻族延伸開來,“滬蟻”、“秦蟻”、“江蟻”等概念也陸續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很多80後的大學畢業生為了節省生活的費用蝸居在城市邊緣類似唐家嶺的地方,冬天基本不交暖氣費,夏天更不會有空調,過著比之前差很多的艱苦生活。也有一些“蟻族”居住在城市裏,住著房東或者中介公司用客廳隔出來的一小間屋子,晚上聽著合租室友洗漱或者說話的聲音,就像躺在大馬路上一樣。
小鄭租住在高校附近的一個居民小區。這個小區裏很多房子都被房主隔成了多個小間出租,就像一個一個的小蟻巢。小鄭住的這一家,80平方米的房子被隔成了7間,住了9個剛剛走出校門的年輕人,都是附近高校畢業的大學生。小鄭學的是土木工程,考研沒考上,畢業之後就出來找工作。家在農村的小鄭從來沒想過要回家,雖然在城市舉目無親,但他想憑自己的力量留下,創造屬於自己的事業。小鄭跑遍了人才市場和招聘會,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兩個月之後,他無奈地放棄了學以致用的想法,把眼光放在了專業之外的工作上。兩年的時間,小鄭做過推銷員,發過小廣告,給飯店端過盤子,最終找到了一份網站技術員的工作。雖然月薪已經超過了2000元,但這離他的夢想還差得很遠。小鄭很樂觀地表示,他會慢慢積累財富和人脈,爭取盡快融入城市生活。
“蟻族”有著很多夢想,卻往往一觸即碎。一個居住在小月河的女生小慧說,三年前國內當紅的演員王寶強,未出名前就居住在小月河一個離她不遠的地方。因為擁有相同的“小月河人”身份,小慧對王寶強的任何新聞都保持高度關注和傳播熱情。在她看來,王寶強的“成功”離她不過一步之遙,但事實上到底有多遠,誰也不能確定。
從深層次上看,“蟻族”群體的出現,是源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期國家推進教育產業化之中的大學擴招。
2003年,我國第一批擴招後的大學生畢業進入社會,與下崗再就業職工和民工潮彙聚成就業洪峰,造成國內就業壓力空前增大。據統計,2009年大學畢業生的人數達到650萬左右。而與此同時,我國社會正經曆城市化、人口結構轉變、勞動力市場轉型、高等教育體製改革等一係列結構性因素的變化。畢業生不斷增多,社會上的崗位卻沒有同步增長,正是大學的擴招慢慢擴散成了社會問題,因此衍生出了“蟻族”這個群體和一係列由“蟻族”引發的社會問題。
很多人在高校擴招之後走進大學,希望延續以前“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理想,卻往往在畢業之後大學生充斥社會的現實中折斷了羽翼,他們隻能奔波在陌生的城市,居住在遠離市中心的狹小出租房裏,為自己的夢想拚搏。
蟻族的處境並不是很好,但他們率真、坦誠,比大家想象的更堅強,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夢想,並朝這個夢想不懈努力。
蝸居
隨著電視劇《蝸居》的熱播,80後人群的住房問題越來越為人們所關注。由於房價逐步攀升,80後又因為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缺少積蓄,憑借個人能力很難負擔高昂的房價,正如《蝸居》中女主角海萍說的:“每天一睜開眼,就有一連串數字蹦出來:房貸六千,吃穿用兩千五,人情往來六百,交通費五百八,物業管理費三百四……”電視劇裏的生活就是80後日常生活的寫照,引起了眾多80後年輕人的共鳴。
到現在,“蝸居”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詞語了,而是成為一種社會現象。電視劇《蝸居》其實代表以下幾大形象:“啃老族”、“房奴”、“裸婚族”、“小三”等,看著這部電視劇,觀眾是我們,主角其實也是我們。
“啃老族”
原指主動放棄就業機會,賦閑在家,花銷很多,衣食住行全靠父母,的年輕人。現多指僅靠自己的積蓄無法買得起房子,要靠父母為其房子付首付甚至出資買房的80後群體。劇中的海萍因為迫切地想要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而自己的積蓄與房子的價格相差太遠,隻能向雙方父母和親妹妹海藻尋求支援,才上演了一場“高利貸”的悲喜劇。
“房奴”
“房奴”就是指家庭月負債還款額超過家庭月收入50%以上的家庭,此類家庭因為負債率較高,已經影響了家庭生活的正常品質。按照國際通行的看法,月收入的1/3是房貸按揭的一條警戒線,越過此警戒線,將出現較大的還貸風險,並可能影響生活質量。《蝸居》中的海萍夫妻就是房奴的真實寫照,即使是千辛萬苦付了首付,仍然為每個月的還貸而奔波勞碌。
“裸婚族”
裸婚族指的是不買房、不買車、無婚禮、無戒指,單純以一張紅紙來建立婚姻關係的年輕人。一般是兩個人照張結婚照,去婚姻登記處領了證,這婚就算是結了,把所有傳統中用在“結婚”上的時間和金錢,變成兩個人的享受。其實大多數的“裸婚族”都是因為缺錢而被迫“裸婚”,實屬無奈之舉。
“小三”
“小三”原本是“第三者”的貶稱,進入“蝸居時代”後,以劇中的“海藻”為典型,“小三”被賦予了更多的含義。許多80後剛畢業的女孩,無家境、無積蓄,因為男朋友買不起房子車子,又要麵對生活的種種壓迫,隻能半被迫半自願地成為有錢人的“小三”,才能有個安穩的住所蝸居。劇中的“海藻”就是因為生活中種種突發的狀況,由開始的借錢,到後來的借房子發展到人情債肉償,最終住進了“宋思明”的大房子,成為職業二奶。
“丈母娘”
“丈母娘”原本是個不起眼的角色,卻因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她成為社會現狀的“替罪羔羊”。男方沒有房子,要想結婚就麵臨了種種壓力和阻力,尤其是丈母娘,很難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一個沒房子的窮光蛋過日子,因此“丈母娘抬高房價”,成為2009年末最熱門的話題。
不同年齡段的人在《蝸居》裏看到了不同的東西。純情的80後在《蝸居》裏感歎海藻對小貝的辜負,責備她沒有選擇帥氣的小貝而去做個齷齪的小三;務實的70後看見了婚姻的柴米油鹽,看見了物質對原則的無限誘惑;而飽經風霜的60後在感歎味如嚼蠟的婚姻的同時,也體味了手心手背的難以取舍。
《蝸居》其實就是80後生存狀況的真實寫照,綜合了80後的多種生存狀態並得以進行淋漓盡致的展示,引發了社會各界廣泛的關注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