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子我真是節食節的,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昏過去。後來拍一場在山道上騎馬的戲時,因為有打槍聲,把馬驚著了,使勁尥蹶子,騎在馬背上的我,一方麵也被嚇到了,一方麵也有節食,力氣不夠的原因。就被摔下馬,醒來時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診斷為輕微腦震蕩,還被馬踩破肩膀,身上多處受傷。
學打槍也讓我受驚不小,盡管子彈去了彈頭,可涼米之內仍有殺傷力。有一個鏡頭是我向我父親的胸口開槍,我“砰”的一槍打偏了,就看到旁邊燈光師傅的手血一下子滲出來,是子彈裏的鐵砂打到了他的手,我們趕緊幫他止血送去醫院。
後來我心裏一陣陣後怕,這虧了是打偏了,這要是正好打在演我父親的演員臉上,那情況不是更糟糕嗎?原來在戲中打槍也這麼危險,從那以後,我就患上了“恐馬恐槍”的毛病。
在拍《重案六組1》的時候,我們去警隊跟著警察訓練,其中包括端槍,打槍等。其他演員都做得很好,隻有我端著槍,死活不敢打。一旁的張潮看著我,“你倒是開槍啊。”可我端著槍,就是不敢扣扳機。
怪病就得怪藥醫,2009年,有一天突然接到趙浚凱導演的電話,他邀請我參演《烈火紅岩》我趕忙推辭,“趙導,我可演不了江姐,江姐實際年齡才二十多歲。”趙導說:“沒讓你演江姐。”我頂著一腦門黑線迅速思索:紅岩裏除了江姐沒別的女性角色了。不對,難道是……?
趙導:“沒錯!雙槍老太婆!”
“啊???!”
趙導聽到我的慘叫,以為我顧忌年齡的問題,耐心解釋:“不會讓你演一個白發蒼蒼坐滑竿的老太太!雙槍老太婆實際年齡三十多,她的真實身份是華鎣山遊擊隊的隊長……”
我顫抖的聲音打斷了趙導的闡述:“導演,形象老咱不怕,可這老太太用的是雙槍,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還不知道我?我最害怕那玩意兒了!”
趙導:“嗨!不用怕,槍是雙槍,但是裏麵沒有子彈。咱遊擊隊那時候物資緊缺,子彈可珍貴了!”聽他這樣一說,我鬆了口氣,收拾行囊,美不滋兒的就去了重慶。等真開拍了,好家夥,左一槍,右一槍,上一槍,下一槍,走著打,跳著打,跑著打,滾著打,生生把我一個拿槍就哆嗦的人練成一個驍勇善戰的女戰士!
要是有一天沒有打槍的戲還不適應了!我到後來還主動請戰:“導演,今兒有打槍的戲嗎?……沒有?……打吧!來兩槍!”我的恐槍症這樣被以毒攻毒,治好了。後來導演又邀我在他執導的《走出硝煙的女人》中飾演吳娘娘,犧牲的那場戲,打了近四百發子彈,過足了打槍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