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末,蘇格拉底,關於栽種葡萄樹的方法,你的看法也和我是完全一致的。

這種栽種方法也能應用到無花果上嗎?

可以,我認為可以應用到一切其他果樹上;因為在葡萄樹上獲得良好結果的一些方法,為什麼在栽種別的果樹的時候棄而不用呢?

但是對於橄欖樹——我們應該怎樣栽種它,伊斯霍瑪霍斯?

你知道得很清楚,隻不過又想誘使我說話罷了。因為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栽橄欖樹的坑要挖得深一些(人們經常在馬路旁邊做這種事);你也知道所有的生長出來的嫩枝都有附著在它們上麵的殘於;你也知道所有的樹秧的頭上都包著一層膠泥,而且在地麵上的那部分的樹秧還要用東西纏起來。

是的,這些我都知道,

你是知道!那麼這裏麵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呢?蘇格拉底,你是不懂得怎樣把破瓦片放到膠泥頂上嗎?

伊斯霍瑪霍斯,你所說的事情,當然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但是,這又使我想,究竟是什麼原因使我對於你剛才提出的問題回答一個不字,那時你隻是簡單地問我:我懂不懂種樹?因為我覺得關於種樹的正當方法,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可是由於你向我提出了詳細的問題,我的回答——據你告訴我——就和你這樣出名能幹的農人的看法完全一致了!伊斯霍瑪霍斯,提問題也能是一種教授的方法嗎?事實是,我剛才已經發現你的一係列問題的用意啦!你沿著我所熟悉的知識之路引導我,指出來的事情好象都是我知道的東西,並且使我相信我確實懂得我以前自以為不懂得的事情。

可是假如我問你關於貨幣的問題,伊斯霍瑪霍斯說:我能使你相信你懂得怎樣鑒別貨幣,把真錢和假錢區別開來嗎?如果我問你關於吹笛人的事情,我能使你相信你會吹笛子嗎?如果問你關於畫家和其他藝術家的事情——你能夠,因為你已經使我相信我懂得農業,雖然我知道從來也沒有人教過我這種技藝。

不,不是這樣,蘇格拉底。剛才我已經和你說過,農業是一種非常高雅可愛的技藝,你隻須看看它,聽聽它,它就使你了解它。它本身能教給你最好的處理它的方法。例如,葡萄蔓自己爬到最鄰近的樹本上,這就告訴你它需要支架。在葡萄珠還很嫩的時候,葡萄葉子鋪遮在它們上麵,這就告訴你在這期間裏,要把那葉幹遮不著的地方遮蔽起來,使其不受日曬。但是到了葡萄需要日光來使其甜美的時候,它的葉子就脫落下來,這告訴你要去掉那遮擋陽光的東西,好使葡萄成熟。而且由於它豐饒多產,它既有很多已經成熟、甜美多汁的果實,同時也有還很酸的果實,這就告訴你說:采摘葡萄要象人們采摘無花果一樣——隨時選擇摘取那已經熟透了的。